而以裴音郗那种沉闷的性格,既然虞言卿不能接受,甚至视她们妻妻生活中正常的碰触和亲密为畏途,那么她就顺着虞言卿了。日积月累,也就到了现在这个不得不爆发的点。
向汝乔于是点到为止地暗示说:“我觉得吧,你们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原因。你要是不想离婚,就想想办法,使使手段,也许就能解决了。”
什么原因?虞言卿再喝了一口鸡尾酒,冰凉略带着辛辣的味道在喉头滑过,裴音郗说她不爱她,但是一开始她们就不是因爱结合。这几年裴音郗全力配合她的工作,也从不过问她的事,就像结婚前约定的那样,当一个工具人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说的什么大废话。还解决呢。凭什么我要使手段想办法。我下午约了签字。你做好准备吧,你要加薪升职了。”虞言卿放下空了的酒杯。
“行,就借你这句吉言,今天这次所有的我请了。当我这个做闺蜜的,安慰你这个失婚妇女。”向汝乔笑着举杯喝尽杯中酒。
“啧——”虞言卿皱眉,会不会说话。失婚妇女,真tm难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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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因为离婚的事情碰面,还是在虞景庄园的会客厅里。虞言卿的律师团已经拟定好了详细的离婚协议。威廉把两份文件放在他的银质托盘里,彬彬有礼地鞠躬,然后分别放在虞言卿和裴音郗的面前。
“小夫人,您看看有没有您不满意的条款。”
“谢谢威廉。”
比平常人厚得多的一份离婚协议,因为涉及的是虞家的大小姐,条条框框规定得细如毛发。但是裴音郗没有多看,翻到签名的位置直接签名,交给威廉。
虞言卿懒洋洋地签好,伸手把自己这份移到裴音郗面前。裴音郗嗅到一阵香香的味道,与平时虞言卿惯用的香水的味道不一样,是一种甜甜的味道,仿佛刚沐浴完身上散发着水蒸气那种香甜可口的味道。
于是怔怔地愣了一阵。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虞言卿睨她一眼,把自己签好文件拍在裴音郗面前,顺手扯走她手上的文件。
“嗯。你身上的香味有点不一样。好闻。”裴音郗照实说。
你是什么狗鼻子。她今天在spa馆特地吩咐美容技师给她用的是无味的护肤品,也没用任何香水,这样你也闻得出来。改天她一定要找机会用手术刀切开来看看,裴音郗披着的皮底下,肯定是狗!
你别装了,赶紧现原形,你这只披着人皮的大金毛!
虞言卿故意娇娇地假笑:“那是因为姐今天去spa馆消费放松了,庆祝我签字快乐,恢复单身。怎么,喜欢这味道,我送你两张招待券?您也去庆祝庆祝?”
说完马上收回笑容,板着脸毫不客气地瞪她一眼。
裴音郗嘴角几乎微不可见地勾起。虞言卿好生气,比起她平时冷淡无波、疏离得生人勿近的样子,好久没见她这么……有活力了。
裴音郗被冷嘲热讽了一番,照例好脾气地照单全收没有辩驳。默默地拿过虞言卿递过来的文件继续签字,偏头签字的时候余光暼到虞言卿。
她葱白漂亮,找不到一丝瑕疵的指上,那只透着低调银色光泽的戒指很是显眼。
裴音郗轻声说:“你可以摘下那个的。”
虞言卿动作一顿,余光暼到了无名指上戴着的那只铂金戒指。是象征着她们婚姻的婚戒。现在要离婚了,裴音郗说她可以摘下。
虞言卿冷淡地哼:“你管我,我就喜欢戴着。”
“好的。挺好。你戴着好看。”
裴音郗摸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虞言卿要不要戴着,她确实管不着。因为那戒指不是她送的,严格上来说,不算婚戒了。
婚戒之所以虞言卿戴着,就是为了身份方便。因为在国内,无人不知虞言卿已婚,所以她一直戴着戒指以示对婚姻的重视和宣告婚姻关系的稳定。这是对股东,投资人,和对所有客户下的定心丸。
她在国外工作的时候,戴着婚戒,也是为了方便展示身份,劝阻不明就里、见色起意的追求者,打消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虞言卿是医生。其实戴着戒指不方便,所以她的戒指总是戴戴脱脱的。动手术之前会取下来,一来二去的弄不见是经常的事。
所以裴音郗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虞言卿戴着的,不是她亲手为她戴上的那只婚戒,而是原样复制了一打,轮着丢。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弄丢“婚戒”了。
这些戒指做工非常精巧,真材实料地采用了真的纯铂金。裴音郗的那只戒指是她父亲送给母亲的婚戒,戒指外圈铭有简约古朴的花纹,内圈刻有裴家的家族章纹,虞言卿叫人复制了一打的戒指,通通都复制出来了。
要说裴音郗怎么知道的,大概是她为虞言卿戴上的那只戒指,有她亲手篆刻上去的“yq”两个字母,她把虞言卿的名字刻在戒指上,代表了她是永远的拥有者。无论是戒指,或是她。当年18岁的她,是这么认定的。
而复制的这些戒指,从纹路到大小到材质都一样,但是内圈没有她亲手刻上去的字母。
所以,以虞大小姐一打又一打复制戒指的节奏,原来的那只婚戒,大概早就已经丢失不见了吧。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是她所不在意的。所以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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