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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人人都知道,宵明仙君找了个炉鼎做道侣。
那炉鼎名为琅玉,性情乖僻冷戾,不与人交好,被贬去做了上清门里一个扫洒的杂役,后来秘境中被灵宵仙君所救,一来一去便成就了一番亲事。
开始人人都笑话宵明仙君眼拙,原先雷火双灵根就已经叫人趋之若鹜了,这下是绝了种,不单找了个不能生育的男子,竟还是个最末等的五灵根。
直到后来那男道侣出现在试剑台上,双生石大动,竟是个万年难得一遇的至阴道体。
这至阴道体就是天生的炉鼎,所持着通是双性,孕育子嗣周期只需要三月,食男精来互补增长修为。
本该是一具专用来采补的淫邪身体,可偏偏宵明仙君是个君子,那雪白腰臀和细软的皮肉就尽数藏在禁欲端方的白袍下,叫人无法窥得其中艳色。
“小师叔。”
一行弟子见人走近了,不敢多看,纷纷屏息凝神。
即便眼前人才刚刚筑基,但合情合理,他们都得恭敬换一声小师叔。
那琅玉路过,便淡淡颔首回礼,却问道。
“你可曾见宵明?”
这剑修黑发白肤,漆黑眉眼冷冽锋锐,偏是唇色釉红,眼尾漉热,却在在冷淡眉眼掠开一道暗里勾人的艳色。
那截柳腰却在衣间显得细瘦,像是不堪一握。
弟子看得有些脸热,忙道:“前段时间听闻仙君出入秘境,只为替小师叔铸剑寻觅一截地龙骨,许是今日就要回来了。”
说来也怪,虽然这二位结了道侣,却是相敬如宾,只隔着几个山头偏偏相聚时日少,不仅极少同房,还经常忙碌闭关,出入秘境,也不知是不是感情有恙。
弟子偷偷观察小师叔眉眼,却稀罕地见对方清冷漂亮的眼底少见生出几分温柔来。
琅玉压下微翘嘴角,微微拂袖,语气淡淡道。
“正巧我刚刚出关,便在门中等他回来。”
和众人猜测不同,他其实与宵明情义深重,不行房事也是他自己不喜情事,因这一身极阴道体诡谲,唯恐过多依赖,反而让修炼产生惰性。
宵明是极在意他的,时常闭关和出入秘境也是为了他,宵明忧心他道体特殊遭人觊觎,早就和他约下了百年之约,要一起修至上界寻求破解道体之法,因而两人才常常忙碌奔波。
他向来在修炼上对自己道侣百依百顺,因而即使偶尔有些寂寞,但和未来比起来似乎也无足轻重。
琅玉正心有所思,却听到上清门中丧钟雄浑鸣响三声,顿时面色一凝。
此丧钟非要事不响……想来定有大事发生。
待到他行至大殿,便已然气氛肃穆,几个血人跪在地上,伤痕累累,而掌门等人则是面色沉重。
琅玉心下一冷,陡生不安,其中一人此时却扑到他脚下,愧疚地哽咽道。
“小师叔,我有愧见你,宵明仙君……宵明仙君他道陨了!”
听闻这话,琅玉脑袋嗡得一声炸开了。
道陨?!这……怎么可能!
他心里大悲大痛,自然知道这不可能是个玩笑,眼前则是一黑,险些站不直身子。
半晌后,琅玉才眼带杀意盯着那人,抓住对方领口,用刀鞘抵住对方下颚,声音冰冷。
“你最好在我动手前与我解释清楚。”
手下那人不住瑟缩着,几位长老纷纷来拉劝,他向来冷情冷性,此时却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固执地抓着对方衣领。
原来这本是一个普通秘境,却突生天灵地宝改了气运,生出不少妖邪来,宵明算是下界一流的抢着,为保后辈自甘垫后,最后神魂撕裂,尸骨无存。
连掌门都听了为之动容,可琅玉却面色更白了一层,眼见着身子就是要摇摇欲坠,眼眶发红,像是要落下泪来。
“我不信。”
他的泪光在眼底打转须臾,终是按了回去,冷眼盯着眼前这人,嘶声开口,“你休要欺瞒我,我最了解宵明,他舍不得丢下我的。”
“他心有大义,却也有私心,不是舍己渡人割肉喂鹰的佛陀,要他为你们付出性命,你们……还不配。”
掌门轻叹,叫人将他拉扯着扶下去,劝道:“琅玉,我知你与宵明情深义重,但兹事体大,不应投入私情,你现在应该继承宵明遗志,一心修炼,才好叫他瞑目。”
几人上来搀扶琅玉,他却纹丝不动,片刻后缓慢抬起头看着所有人,却是收敛了悲容,面色冷绝,眼里黑沉沉一片。
掌门被看得心生预感,大惊之下脱口而出一声“琅玉”,却已晚了一步。
雪浪剑光出鞘,三个人头落地。
一个筑基期的修士,竟这样只用了一剑,越级利落取下了三个金丹修士的人头。
猩红血色溅在琅玉那张雪白漂亮的脸上,他初次杀人,竟神情冷淡,嫌恶地伸手擦去唇上猩血,妖邪犹如恶鬼。
“疯了疯了。”
那是长老们在呐呐自语。
', ' ')('“你残杀同道,此番作为,又与魔修何异?!”掌门颤声斥责道。
“既然我道侣之死终不能查清,我便要以他们三人的项上人头来祭我他亡魂。”
琅玉用沾血的剑挽了个剑花,语气浅淡,“恩怨两清,要杀要剐,悉听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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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两百零三元年,宵明仙君身陨,其道侣被囚无尽崖思过百年。
与此同时,距离极阴道体彻底成熟还有三年,诸方蠢蠢欲动,意在谋取炉鼎之体做采补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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