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次的贪污弊政案,万岁除了要彻查贪官污吏,还要追回赃款。
宋昕凝目看着一卷卷宗,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桌面。
王晟看着手中卷宗有些气闷:“大人,杭州一带有关的官员抓得七七八八,而赃款却只追回了十分之一不到,仿佛那丢失的赃款不翼而飞了一样,真是够古怪的。”
宋昕的视线落在卷宗的供词上。
大大小小几十个官员的审讯记录,关于赃款流向都断在了杭州知府的身上。
而这名知府,担下了所有罪责,在被关进牢里的第一天便畏罪自尽了。
好一个畏罪自尽。
可真是时候。
“销赃绝非易事,那样一大笔银子、粮食,绝不会凭空消失。”宋昕合拢了卷宗,深中肯綮:“那些赃物、赃款,必定还没离开杭州府。”
“还没离开杭州?”王晟有些吃惊:“可是,东西能藏在哪儿?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搜吧?”
宋昕暂时也没有头绪。
几名羁押的官员纷纷指正唐国公,而唐国公府被搜了个底朝天,除了搜到赃款的账册,什么也没发现。
唐国公的模样,像是毫不知情的。那账册,也像是被人后放进去的……
宋昕很想帮唐国公脱罪,但事情的真相似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皓月当空,树影幢幢。
宋昕双目酸涩,起身舒了舒视线,目光定格窗外黛蓝长宇,难得寻到一分清净。
只是没过多久,堂外便有人匆匆来报,说有一个身着小厮服饰的年轻男子点名要找王晟。
王晟上前一步,指着自己鼻尖:“找我的?小厮打扮?”
随后略略一想,大概猜到来者何人,立刻将人叫进内堂。
“程四,果真是你。”
程四是安排在张芝平府邸的暗桩,这般前来,必是又要事禀报。
程四见没了外人,张口急道:“二位大人,张芝平也不知从哪得知了唐四姑娘明日要去灵慈寺上香的消息,竟找了十几个年轻壮汉,打算明日要去灵慈寺,劫人!”
宋昕闻言一凛:“劫人。”
程四称“是”。
王晟惊道:“他一小小县尉,行事竟这般张狂,可真是疯了。再说,他从哪里调来这些人?钱塘县衙门的吗?不对,不是让他辞官了吗?”
程四也纳闷道:“这我仔细确认过,那些人不是县衙门的,莫不是雇来的打手?”
宋昕转身坐回髹漆长案前,目光灼灼:“王晟,叫齐人马,连夜设伏灵慈寺。”
张芝平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也不能怪他无情,不给人留后路。
看来只有让张芝平伏法当场,才能名正言顺的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翌日清晨,天色还未大亮,空中又飘起了毛毛细雨。
灵慈寺这座千年古刹笼罩在一片云雾中,宛若仙境。
杭州的灵慈寺佛堂千间,信众无数,以求姻缘、平安最为灵验。
唐姻才步入古刹,那股厚重感便扑面而来。
她敬了香火钱,便有小沙弥为她上前引路。
“女施主,您亲手抄写的《地藏经》得供奉在地藏菩萨的地藏殿。”小沙弥替唐姻捧着抄好的经文道:“亲自抄写经文做供奉的香客并不多,女施主这般心诚,佛祖一定会保佑的。”
保佑吗?
唐姻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母亲身体康健,父亲平安顺遂,二姐姐来世别再受苦。
还有大姐、三姐……
自从父亲出了事,这几个姐姐便没少跟着受牵连。
大姐一家、三姐一家因为给父亲求情被禁足府内。
万岁爷这次砍了那么多颗脑袋,人人的脖颈都冷嗖嗖的泛着寒气。
她知道,大姐一家、三姐一家也已经尽了全力。
如今杭州这边,只能靠她了。
谈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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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唐姻便被引领至地藏殿,一尊数丈高的地藏王菩萨的法像立与佛堂正中。
法相头戴毗卢冠、身披袈裟,一手持锡杖,一手持莲花,慈祥中带着威严肃穆,十分震慑人心。
寺院中敲起钟声,嗡嗡不绝于耳。
平日灵慈寺人来人往,今日来此礼佛的人却不多。
唐姻并未多想,唐姻恭敬地将《地藏经》供奉好,跪拜在蒲团上,缓缓合上双眼……
不远处的礼佛忏堂里,宋昕透过窗子窄窄的缝隙窥视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