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她的眸光定在书店前,一个戴着面具,正在翻看杂志的男人身上。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是——他吗?
是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吗?
她忽然想起,她在圣心医院也见过这个男人,当时她跟现在一样,心脏难抑的狂跳。
「上官图真。」
她轻声叫他,自己都听到自己心跳得好快,咚咚──咚咚──
听到她叫他的声音,他居然无动于衷,连头也没抬。
难道这不是他吗?
不可能,连身高都一样,气息又是那么熟悉,不可能不是他。
「上官图真。」她叫,声音大了点。
他还是没有反应,倒是他旁边的旅客抬头看了她一眼。
「上官图真!」她的声音大了,而且充满了愤慨和悲伤。「你为什么不理我?就因为你变残废了吗?所以你就可以有理由不理我了?」
往来的某些旅客在看她,他还是动也不动。
「我知道你这一年多来是怎么过的,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她的火气狂冒,泪水却掉下,从内心深处说了出来,「我一直在等你买蒂芬妮经典白金六爪翠颗钻戒回来给我,却怎么等也等不到,我们曾有一个孩子,我却狠心把他拿掉了,如果不是你连点消息也不给我,我才不会那么残忍,我才不会……」
越来越多人在看她,但她不在乎,她只想把心里的话倾巢倒出,让他明白,身体无恙的她,并没有比他好过!
可是,他却还是连点反应也没有。
「好吧,算了,当我没来过,我会忘记你,这没什么难的!」
她恨恨的踩着步伐离开,手臂却蓦然被抓住。
含着泪的眼一抬,看到了面具。
娜娜深吸了一口气,任由他抓着她的细腕,她反手一拉,把他拉往僻静的角落,行动间看到他的右腿微跛,她的心一揪,又想哭了。
冷薄的唇终于打破沉默。
「不必为我感到难过,我已经习惯了。」
这是报仇付出的代价,他不怨任何人。
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天,知道自己残疾的现况后,他就决定不再找她。
他告诉自己,他不再有资格跟她jiāo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她还可以有她美好的人生。
于是,他在她生命里消失了,他也以为,她应该早就忘了他。
可是在圣心医院与她偶遇那一次,她强烈的反应撼动了他,他知道她并没有忘记他,甚至还感应得到他。
她的眼珠黑幽幽的盯着他。「把面具拿掉,我不要这样跟你讲话。」
「会吓到你。」上官图真僵硬的说。
这样的见面,不在他的预计范围内,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娜娜大大一震,迅速扬起睫毛。「我想看!」
他以为她那么肤浅,会怕他的脸吗?就算是再怎么丑陋的一张脸,也是她苦思许久的他。
他咬了咬牙,眉头微蹙了一下。
自从决定不再见她之后,他就自以为聪明的认定,毁掉的容貌再也不能困扰他了,没想到,他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别那么怕好吗?」她好深切、好深切的注视着他。「我不会拔腿就跑,我也不容许自己这么做,如果我在乎你的残疾,今天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他一直用这点说服自己,有谁会为三个月的感情看不开?
「你的意思是,只有三个月,我就没有资格看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