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肯定会先对其他人先出手,比如……
宫内,那皇位于许青珂已经唾手可得,宗室们有些战战兢兢,倒是霍允延反而显得沉默而镇定。
不能不沉默。
宗室,许家,朝臣,军部还有各方都只能观望中,他们在等,等许青珂真正出手处理目前这局势,她怎么处理别人,就很可能会怎么处理他们。
北琛那边,他们的处境好像也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北琛看太子宴眉头紧锁,暗道这人跟许青珂果然交往不浅,倒是他的好哥哥……
“我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不打算做些什么?”
给人家牌位上画王八的霸气去哪儿啦?
北琛有些恨铁不成钢,然而他的哥哥回应是:“正午了。”
是啊,不过天有点阴沉,好像要下大雨的样子。
北琛的心情也跟着天气一样,他操心啊!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吩咐厨房备吃的,我饿了。”
师宁远淡淡说,北琛默默翻白眼。
行行行,人是你要勾搭的,我操什么心啊!
老纸去厨房弄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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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距离第二天还有不少的时间,但天阴沉沉,仿佛已经要入夜了似的。
皇后在寝殿内坐立不安,她不知道许青珂会如何处置她,但她总希望许青珂晚点来找她,也许时间足够的话,她还有翻盘的机会。
“你是在等太子吗?”
许青珂来了,皇后心里一沉,更惊恐她的问题。
你是在等太子吗?仿佛就在告诉她:太子不会来了。
“许青珂,你非我霍姓人,且你父亲还是我蜀国罪人,难道你还想谋朝篡位?”
许青珂踱步进来,“在这世上,当坏人总比当好人容易,坏的人,做什么坏事都显得理所当然,偶尔做一件好事便值得歌功颂德,可若是好人,总不能错半分。”
皇后雍容端庄,现在也是,这点跟她的君王丈夫大相径庭。
“看来你也认为你的父亲许致远当年得知你们有难,宁舍凶险的北地也要赶赴过去救你们,这是错的……”
为了两个人,舍弃一座城。
那座城里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也有信任他拥护他的将领。
许致远在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态呢?又是用了多大的绝心毅然前往寒山寺?
皇后的脸上有嘲讽,既是对许致远的抉择而嘲讽,也是为他最后惨死而嘲讽。
她想激怒许青珂,但后者很平静。
“我只觉得他最错的就是在不喜霍万的时候,没有狠心弄死他。”
皇后脸色一变。
纵然许青珂平静,可那骨子里对霍家皇权的轻蔑跟戾气已经很明显了。
“是,你父母其实都是聪明人,你父亲素来不喜霍万的心机跟歹毒,加上他必然也看出霍万对你母亲的觊觎,所以极少带你们回邯炀,只在北地自成一方霸主,但他终究少了一点狠心,最后弄得个这个下场。”
不够狠,就会死。
后宫如此,朝堂如此,天下也如此。
“许青珂,今日看来你是赢了,但你永没有机会替你父亲正名,因他的确害了北地十万百姓跟军将,而你母亲跟你那不知是男是女的弟弟妹妹也终究死了。”
皇后想想又笑了,“算起来,我也不算是输给你母亲白星河,她再聪明,不也没料到自己会有那样的下场?太自负了。”
于她看来,像白星河那样高高在上引得所有男子都疯魔的女人,就该早早死掉。
“她知道。”
皇后一愣,看向许青珂。
“我母亲当时察觉到你跟霍万有阴谋,所以当年故意把我送往北地,但她一开始也知道真正的对手不是你跟霍万,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让她都无力招架的人,她只能用自己当诱饵——只是没料到那人差人在半路把我抓回去,成了她最大的软肋,所有的安排都形同虚设。”
许青珂指尖落在殿内桌子上的一株天竺兰上,这是异种,冬日也可盛开。
“我的父母不是输给你们夫妻,而是输给了那个人,但他们当年不忍做的事情,如今我都会替他们做完。”
皇后终究是有几分怕的,但强自厉色,“所以你让蜀国在诸国面前出这样的大丑,其余国家怎可能不乘虚而入,你是要卖国不成?”
许青珂瞥了她一眼,“你这样的理直气壮让我倒是无言以对了,仿佛你是守护这个国家的巾帼英雄?”
皇后登时哑口无言,羞辱!许青珂于她的羞辱只需要这样一句话。
“早知自己没有资格,何必自取其辱问我这么幼稚的问题。”
皇后从前跟白星河也只有过一次照面,后者涵养绝佳,非必要时刻绝不会出口伤人,而从前许青珂活跃于朝堂,断不会跟后宫有口齿往来,但现在……
对方那样的言辞锋芒岂是她一介妇人能承受的。
她甚至不屑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