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元宝,肯定先去救她了对吧,你个小没良心的,亏我养你这么久……”姜信浑身浴血,却也仍旧捏住了金元宝的耳朵,金元宝摇着尾巴求饶,可姜信紧接着却也笑了。
“这世上,我只准她排在我前头,日后你还得这么干……”
但他看了一眼林中深处,沉默半响。
——————
许青珂被阿青跟秦夜等人找到的时候,并未看到北琛的人,加上金元宝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只肥硕的野兔,仿若很荡漾的样子。
看来已经被救了。
许青珂靠着树,阖了眼,浑不知自己这番憔悴狼狈的样子落入了别人眼里是何等让人心惊。
起码秦夜看到的时候愣了下,垂下眼,道:“许大人,终于找到您了。”
许青珂睁开眼,本憔悴的脸,那双眸子却是没有半点一番生死过后的欢喜或者心悸,只有深如海的幽深。
“辛苦了……”
她就这样简单的三个字,轻飘薄冷的,像是这山中久未为人所触碰的寒潭水。
秦夜摸了下腰上的刀柄。
手掌有些凉。
————————
“君上,君上,许大人回来了!”
兽原一日惊魂一地见血,死的猎物还没有死的人多,地上血染红,然后凝固,过了一夜就发冷得很,最后发黑成暗暗的一片。
一向怕死的蜀王竟不肯回宫,不顾大臣们的劝阻留下,且调动三司跟防卫司禁军等,邯炀军政几乎都动了,城中戒严,封锁兽原,俨然是动了大怒!
权贵们自己本身还好,本就该随同君上座驾,可如今连家眷都不得离开,非要等查个水落石出,一时人心惶惶。
在诸个账内的贵女贵妇们浑然不知外面情形到底如何,只听到一夜之中,账外连连有军队铿锵军靴走过。
几乎都是一夜无眠,直到他们得到消息。
“三皇子被抓了!”
众人皆是震惊!就是大臣们也十分懵,怎么回事,真是三皇子?不太可能啊!怎么会是……
就算是不问政治的夫人们也急滔滔多问两句。
大人们先是沉默,接着战战兢兢又深深沉沉来了一句:“三皇子府中被查了。”
被查?!咦?这才过去一夜就查了?好快啊!而且还查出东西?什么东西?刺驾谋反的证据?
“不晓得,如非是谋反铁证,就是让君上忌惮的东西,告诉下面的人,一个一个都给我把皮绷紧了!不许再跟三皇子那一干人有任何来往,更不许多说废话多管闲事!”
官员们严厉嘱咐府里的人,纵然有些子弟习惯了玩闹,有些不上心,却很快吓得不敢不听,只因外面忽传来求饶声,撩开帘子一看。
原来是几个跟三皇子素有往来的官员举家都被带走了。
官员们大喊冤枉,女眷们惊恐哭泣,一派惨状。
不远处景霄冷眼旁观,漫不经心,像是孤立悬崖峭壁上的老鹰。
蜀王何等铁石心肠,岂会心软,一挥手,一群人被拉了下去,至于会不会沉冤昭雪……谁知道呢!
这年头能洗刷冤屈的政治案实在太少太少。
正在一群人哭喊着被拉下去的时候,忽有斥候来报。
“君上,许大人找到了!”
在场官员皆是大惊,这都找到?一夜而已!
萎靡不振但不得不提着精神帮忙主持御史台事务的谢临云猛然抬头。
找到了?
蜀王一惊,忍不住问:“是死是活?”
斥候回:“许大人性命无恙,但受伤颇重……”
——————
许青珂被送入大帐之中被王朴跟赵娘子好生处理伤势,且不说帐内赵娘子是何等担惊受怕又喜出望外,王朴诊了气血看了伤口后就多看了许青珂两眼,表情有些不对劲。
他年纪大了,又是许青珂的随身医师,什么血肉之躯没见过,他在意的是那包扎。
赵娘子表情也有些不对劲。
——话说这包扎的手法明显不是自己能干的事儿啊,定是有另一个人,必然不是女人,便是那北琛的护卫了?
晋国?北琛?姜信!又是那土贼!
而且这包扎的白布好像是……
“我说公子,日后您可千万要更小心啊,瞧您这一身伤把赵丫头给心疼的,都磨牙了……”
呸!你才磨牙!我这是咬牙!
赵娘子怒瞪王朴:“老皮脸,你说谁呢!”
王朴端着一张老脸不怕她,反正年纪大了怕谁啊,一身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