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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川到底是比姜信正经的多, 站在那儿并无半点逾越,但他说:“许大人过誉了,在下也非多管闲事的人, 只是对许大人很是好奇而已。”
许青珂身体拢在袍子里面,“好奇?这世上有两种人对我好奇是我不得不防的, 一是想要我命的, 二是想要我卖命的。不知道秦川阁下属于哪一种?”
“世人都说慧极必伤, 许大人这般殚精竭虑如履薄冰, 不觉得辛苦?”
秦川站在黑暗中如山巍然不动, 显得那边风吹过而衣袍微微飘动的许青珂如柳絮纤细漂泊。
但的确是一个心机深沉手段厉害让人恐惧的人。
“一般只有有所求但不能如意的人才会觉得辛苦,人活在世, 不辛苦的只有死人。”
许青珂言辞淡凉, 让人心悸。
秦川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许大人跟在下所想一样, 人活一世若有所图就必须如愿才好。本来刚刚看大人如此深不可测又戒备颇深, 想放弃的。”
许青珂:“现在呢?既是好奇,难道一路跟到现在,还不能满足好奇?”
秦川:“目前为止, 好像了解最深的就是许大人你跟一些男子关系匪浅。”
赵娘子跟阿青听到这话都想过去锤他了。
说啥呢!说我家公子龙阳?
许青珂也默了下, 这锅她还真的很难卸下了?
明明她一开始至多只想用自己这张脸引出一些嫌疑人, 结果现在……
许青珂稍稍皱眉, “你们武林中人也这般心思复杂?若真是如此,阁下真该远离我了,而不是继续跟着, 万一被人误会,你这武林高手的名头可不好听,会被人耻笑的。”
心思复杂……差不多就是说他脑子不纯洁了。
秦川有些沉默,最后说:“这世上能耻笑我的人还绝无仅有。”
然后他转身走进了黑暗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赵娘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是朝堂大人物也见过不少,还真没见过口气这么大的!”
许青珂看了对方刚刚站着的地方一会,转身进屋。
“就凭那一身武功就可以纵横天下了,何况这人也不止一身武功而已。”
内屋阿青等人是不能进的,他只能在门口瞪着屋里那只臭不要脸扑向许青珂且抱着她腿的大狗。
赵娘子转身拉上了门。
连狗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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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赵娘子第一眼看的就是那张床,紧张得很,当看到上面明显有些痕迹的床褥,脸都绿了。
她看向许青珂,那双眼恨不得穿透袍子看看许青珂到底被冒犯成什么样了。
但又隔着袍子,于是只能看到那唇。
显然过于红润,似乎……
“以他的功力,醉月红能让他多久毙命?”许青珂已经解下了袍子,坐下去,赵娘子忙上前倒茶。
“醉月红是天下间十毒之一,以他的武功,大概两个时辰内就会毙命,除非他懂破解之法,否则必死无疑。”赵娘子心中暗恨,她的公子啊,竟被那厮欺负了,该死!
两个时辰?
许青珂垂眸,“若是他懂解毒之法……”
“公子放心,城中拥有这些药材的店铺都被老江收购了药材,如今也安排人埋伏盯梢,若是他的人敢来……”
赵娘子之前被许青珂吩咐这些,已经察觉到许青珂隐隐在提防一个人,否则也不会事先安排好这些,但没想到那厮真的会来,恐怕许青珂自己都是惊讶的。
夜深了,赵娘子也不敢久留,只是走之前好生夸了下金元宝,“元宝厉害了呦,还咬下了那贼人的衣服,好样的!”
金元宝被夸得舒坦,可感觉到许青珂淡淡瞟来的眼神,冷飕飕的,顿时弱弱低头,呜呜了,翘起的尾巴也垂落下来。
赵娘子觉得这狗可真乖真谦虚啊,又夸了两句才走。
门一关。
许青珂坐在了床上,无声,但手抬起,指着外屋。
金元宝也知道女神生气了,它也是那个臭不要脸用来打进内部的“内奸”,她没把它剥皮算好的了,于是乖乖走出去,趴在帘子外面。
内屋剩下许青珂一人。
她却指尖往下,从袖子中取出之前被姜信压在床褥上掌心多出的纸条。
纸条拉开,上面有字。
“血伐,心术,绝武,月灵宫,月妃,严松,白星河。”
没有连续,只有这样断开的词。
许青珂看着这上面的十四个字。
“《江川河图》共三卷,分别是血伐、心术、绝武,将血伐列为第一,意味着他在蜀国月灵宫得到的是血伐,而且是严松潜入月灵宫……严松为的不是这三卷河图,而是为了一个女人月妃。”
“白星河……”许青珂将这三个字默念缱绻,温柔如水,可她眼底却是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