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心机,那样的身手,哪怕是自己的下属也一个个才能不俗,远超一般司职。
她脑子里过了许多官职,最终定了下来。
廷尉狱!
诸国都有的一个部门,主掌朝廷内部刑狱,抓的都是官,杀的也都是官,不管在哪个国家都属于行走间都风声鹤唳的存在。
主掌廷尉狱的最高司法长官便是廷尉,但一般不会轻易出外地,除非案子大到威胁皇朝统治跟国家安危,君王亲派……
姜信应该是廷尉手下的下属官少廷。
“密信……有人要死了。”许青珂暗附,
忽听闻那边考生起了些微躁动,原来是致远府才学跟出身都凌驾于诸多考生的蒋信。
“致远蒋家,一门三进士,他爷爷是兵部司农郎,他父亲是当朝卫尉,至于他大伯便是致定府的知府。”
这样的出身,哪怕在邯炀也是不错的了,何况在州府之中。
可以说整个致定府也只剩下一个谢临云能在各方面力压他一头。
蒋信也才十六七的年纪,年纪小,各自却挺高,唇红齿白的,就是面色十分倨傲,大抵这等出身本来就有一种官家少爷的排场,一到地方就鹤立鸡群了。
他这般傲气,大多数书生虽艳羡对方出身,也忌惮对方才名,但内在也是清高的,不欲在这考场前面暴露自己的不自在,于是一个个都当没看到对方。
当然了,蒋信压根也不看他们,眼里啥人也没有,就管自己跟自己的书童说话。
是了,有点家底的人都是带着书童的,没书童的大多数是寒门子弟。
许青珂忽然觉得起了一阵风,这风吹动了湖边的一排柳絮,曳动生姿,然后她就看到了那骏马奔来,蹄踏落青石板,哒哒清脆。
马上锦袍飘扬,一张玉面剑眉星目,观身姿,有金玉满堂之华丽。看眉眼,有青山江河之俊秀。
这就是江东谢氏养出的儿郎——谢临云。
等他下马,众多考生才觉得对方比他们都高了一个个儿,那身板俊挺得不行。
书读多了,身体其实也容易羸弱,因而大多数考生都显得瘦弱单薄,这跟对方一比,顿时一个个尴尬不已。
谢临云目光一扫,先看到却不是蒋信,而是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了一个他觉得很陌生的人身上。
单薄更甚于他人,但身姿挺直,遥遥看来的时候,让他有种自己被遗世的感觉。
所以他也只看了一眼就没再多看了。
考试在前,不能分心。
皮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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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前或许度日如年,真正开口三日三场也不过很快就过了。
最后一场考完,许青珂是早早就交卷出来了的。
她的离开惊讶了许多同个考场的考生,就是考官也多看了几眼,但本朝也没规定不能提前交卷,便也暗道这多是一个过渡自信或是自暴自弃的考生吧。
往日也不是没见过。
许青珂沿着湖边散步,走着走着,一只雪白的飞落而下,她抬起手,指尖逗着它,眉目含笑。
不过很快,她察觉到有人注视,转头看到谢临云。
她微阖了眼,朝对方掠一颔首以示礼节,手腕稍一用力,白鸽飞腾而起,在湖上掠过痕迹,隐约可见湖的那一头有悬于水上的湖心阁楼。
很是美妙,却不是谁都能去的。
许青珂转身离去。
谢临云轻声问:“刚刚那鸽子可是受过训?”
藏匿在树上的暗卫跳下来,摇头。
那倒是有趣了,虽说鸽子并不是十分怕人,但也少有如此亲近人的。
他刚刚看到那鸽子在那人的手腕上,十分温驯,莫不是因为那人……也十分温柔?
谢临云沉默片刻,说:“回去查一下她。”
暗卫离开了,谢临云抬眼看向那湖心阁,看着因为有些微妙了,距离其实挺远的,在湖的另一端,便是要绕过十几条街道才能到。
“碧月湖心阁,江金云的地方。”
他阖了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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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定府首富江金云要在碧月湖心阁展示任平生的一幅画作!这个消息如插了翅膀一般在整个致远府传开来。
展示地点就是江金云五年前花巨资买下的碧月湖心阁,好家伙,这样的第二展示这样的画圣名画,可不得引起整个致定府的文人墨客们疯狂啊。
事实上,江东区域整个圈子都动了,包括刚考完试的书生学子们,都还未反省下自己在考试上的表现,就已经被这个消息惊得不行。
文人最擅附庸风雅,若是那些大文豪大学者们都附庸此画,他们又岂能不跟上。
于是书生们纷纷走关系看看能不能拿到一方请帖。
可许青珂还未去碧月湖心亭,就先拿到了府学开头牵的聚会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