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儿当心!”苌菁仙君突然对我大声呼喊道,“她已经不是人了,她现在根本不是人!”
如果说为什么苌菁仙君和张临凡不来帮我的忙?理由很简单,自从宿阳被带出来之后,张临凡就开始不正常,而当我将那传说中的诛仙剑剑身交到他手里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一丝力量的碰撞。
为了不让张临凡出什么事,我不得不留下苌菁仙君、云螭和守阳三个保护张临凡,以免他再落到机枢手里,那后果会更为不堪设想。
其实,不用苌菁仙君提醒,我也知道一定要小心,只是这一瞬间我被惊住了。
机枢确实修为不低,但是,她毕竟是一介肉身凡胎,那肉身的承受能力是相当有限的,而这三个尸煞的阴煞之气并不容小觑,她哪里能承受得了?
容不得我多想,机枢就发生了变化——
当最后一缕黑色的阴煞之气钻入了机枢的眉心之后,她就闭上眼睛开始全身颤抖,并且一边颤抖一边浮起躺在半空之中。
或许是因为过于痛苦,她开始拼命地甩着头,将之前束得利索的头发甩得凌乱,而那黑色的发丝在月光下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不受风力的影响上下翻飞狂舞不止。
片刻之后,机枢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低垂着一颗脑袋,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在这凄冷的夜里显得恐怖异常。
“哼——”缓缓地抬起头来,机枢一开口,那原本小巧可爱的嘴就咧成了血盆大口,一个字没说出来,那变得尖锐且参差不齐的牙间就淌出了一股殷红的鲜血来。
一股寒冷的风不知道从何处悄悄刮了起来,风里夹杂的阴煞之气迅速将我笼罩了起来。
心头微微一紧,我开始催动大地之气形成一道保护屏障,设法保护好我自己,因为我感觉到这阴煞之气与之前六尸煞所散发出来的并不一样,有一种如同蚂蚁爬心般的诡异感。
“女娲后人,你知道吗?就算你有龙鳞之镯,也胜不过我的,恐怕你根本不知道尸煞的真正作用吧?”机枢咧着那张恐怖的大嘴,阴恻恻地说道,“你以为张临凡手里的那本‘神鬼诛杀术’的真正作用,只有诛神杀鬼害人(小生)命一种使用方法吗?不,你错了,它真正的作用在于能将阴煞之气纳为已用,从而达到凡人化神的地步!”
看着她疯狂的模样,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从何处得知的‘神鬼诛杀术’更不知道她是如何修炼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但是,我只知道一点,无论是谁,只要是将强大的阴煞之气收入自己体内,即便是地仙之体,也一样不会化神,最多化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而已,她现在由之前那副美女模样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想来想去她也不过是借了阴煞之气的力量来增强自己的力量,有点儿像神打乩童,只不过,那些请来的是神仙,而机枢借助的是尸煞。
再次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真是不明白,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而且,我还真是万万没想到,我身为女娲后人,见过的恶鬼妖魔不少,却最最难对付的,竟然是一个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人。
我真的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劲的阴煞之气的,再加上这洱海边夜风寒重,看着机枢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突然就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原来,执念真的可以如此强大,竟然可以让一个人宁愿选择万劫不复,也不肯收手。
现在的机枢确实不是现在的我能应付的,就算是将之前的力量再次发挥到极致,也不见得能将她一击毙命,但是,眼下我已经没有退路,更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我身为大地之母,无论出于公于私,都要阻止这场浩劫。
脑海里突然响起了阎王对我说的话——
“惟儿,你对付那机枢,即便是有这龙鳞之镯也不一定是百分百的胜算,如果有什么万一,我还有一招可以教你,但是,那一招的代价,可能就是你永生的寿命,一但催动,你可能就会失去永生的能力,像个普通的人一样,会慢慢衰老,最终走向死亡,那种方法就是......”
深吸了一口气,我回头看了一眼心疼地看着我却又不能上前的苌菁仙君、云螭、守阳和痛苦的张临凡,又看了看仍旧昏迷不醒的宿阳,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到咬出血来,才下定了决心。
变老也好,会慢慢老死也罢,我已经都不在乎了,现在我要做的就只有除掉机枢这一件事,所以,我要的不是伟大的爱,而是怨毒的恨。
闭着眼睛我将全部大地之气借由龙鳞之镯催动了梦回咒!
这种将所有力量全部施放出来的感觉撕心裂肺,我能感觉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如同充电过满的电池,身体的每一雨都有一种分裂般的疼。
我从来都没想过,利用阎王教我的方法幻化回女娲真身的过程竟然会是如此的痛苦,那种疼几乎要将我撕碎了,为了缓解疼痛,我竟不自觉地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