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儿!”张临凡闪身挡在了我的面前,摇了摇头,道,“他经历了那种事儿,至少你应该给他一点时间去试着接受!”
苌菁仙君也跟着帮腔道:“是啊是啊,毕竟他是个人,跟咱们不一样的!”
手再一次被张临凡拉住了,人也直接被他拖回了沙发上坐下,我看了他一眼,这一次没有拂开他的手,我只是静静地坐着。
“你们等我一下!”刘涛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站起身来走到电视桌前,打开了电视机,并将黑色的记忆棒插在了usb接口里,跟着选择了项目,按下了播放键。
电视里黑色loading(读取)画面一闪,首先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接下来便是大片大片的雪花,随后便是极不清晰和布满波浪文的画面。
“啊!!!”画面中那个身着一袭红色睡袍的女子,也就是罗莎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尖叫,跟着惊惶失措的对着眼前挥舞着双臂。
一个浅到几乎看不到的人影出现在闪烁的画面中,一步一步轻轻地走近了罗莎。
“你不要过来!”罗莎好像看到了什么,颤抖着指着那个透明的人影,声音几近崩溃道:“别过来,你听到没有,你,你别过来!”
刘涛的全身都在颤抖,额头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来,脸色惨白如雪。
别说是他,就连我们几个都能感觉到大白天里,这间屋子寒气森森入骨,仿佛那个透明的人影就要出电视屏幕上闪烁的画面中走出来一般。
虽然说画质不算清晰,但是,声音却录得极其真切,连罗莎那响如雷鼓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画面似乎静止片刻,跟着罗莎突然颤抖着爬上了窗边的写字台上,双手按在玻璃窗上,花容失色满脸泪水和鼻涕粘糊了她乌黑的长发。
“你,你不要过来,我告诉你,你再过来,我,我就跳下去!”她的声音已经因为极度恐惧而变得奇异且难听。
又是一阵静得令人有些窒息的沉默,那个透明的人影不动了,许久许久,一个幽幽的声音自电视机的音箱里传了出来,仿佛就在我们每个人耳畔低语一般。
“罗莎,我待你如亲姐妹,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害我,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我......”
这句话仿佛机器卡碟一般不停重复着,语气始终是那种幽幽淡淡,甚至连悲伤还是愤怒的任何一种感情都听不出来。
有的,就只是一种空洞的,深邃的,无边无际的绝望!
“哈哈哈哈哈哈!”罗莎突然狂笑了起来,笑得疯狂又冷酷,随之而来的是她歇斯底里地怒吼,“对,是我害你,怎样?谁让你那么漂亮,谁让你能力强,人缘好?谁让你人见人爱,能说会道?谁让你找了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刘涛怎么会娶你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虽然刘涛始终都不记得,但是,我跟他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在一个学校,我一直都偷偷地爱着他!借着工作的便利,我好不容易才跟他有所接触,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就出现了,他竟然爱上了你,还这么草率的就要跟你结了婚!你有什么好,你有什么好啊?”说到这里,她用力捋了捋粘贴在脸上的头发,继续恨恨地说道,“说好听点儿,你是个傻白甜的单纯人,说难听了,你不过是个*,白莲婊,绿茶婊,你不配得到刘涛,你不配!那天,我明明已经让你自己回去了,说自己不舒服想一个人静一静,你非要装什么圣母开解我,要送我回家,哼,你明明看得出我爱刘涛的,却还要拉着我为你置办结婚用品,你分明是在羞辱我,你当我不知道吗?所以,在车上我才故意引起不注意,我是想跟你同归于尽的,谁让你蠢,蠢到最后竟还要救我,哈哈哈哈,是你自己蠢,是你自己要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你自己死的!”
那个透明的人影略略有些颤抖,声音却仍旧幽幽地说道:“我本以为跟你是最好的朋友,原来,你与我交好不过是为了能离刘涛更近一些,你因为嫉妒才要害死我了!”
“没错!”罗莎的声音仍旧很大,仍旧怒吼道,“要不是你执意要送我回家假好心真得瑟,我能害得了你吗?是你自己找死的,怨不得我!”
“哎!”那个透明的人影似乎是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叹道,“我与你相识多年,视你如家人一般,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人,是我瞎了眼,错看了人!”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罗莎好像已经忘记了害怕,一句也不让一句地嘶吼着。
“莎莎!”那个透明的人影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伤感,幽幽道,“你还记得咱俩曾经发过的誓言吗?”
罗莎的神情突然从癫狂变成了紧张,警惕道:“什么誓言?”
那个透明的人影淡淡地说道:“咱俩自打大学认识开始,就立志做姐妹,你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既然是这样,我都死了这么久,你还不来,我等得很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