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阳!”我走到了他身边,轻轻扶住了他仍在微微颤抖地握剑的左手,柔声道,“咱们去阻止他们!”
“对!”苌菁仙君和云螭亦一齐走了过来,眸子里皆是流淌着怒火。
用力点了点头,清尹宿阳空出的右手拉住了我的手,仍旧一语不发,蓦然地满是愤恨地一挥长剑,一声清冽的雷便炸响开来。
然后,我们便抬起脚步,大踏步地往风云台方向走去,苌菁仙君和云螭亦是俱尽悲意,紧紧随在我们身后同行。
三仙一人,皆修为精深,理应脚步轻拈,此时却极其沉重,所过之处的积雪上,留下了几串深陷的凹痕。
仍旧围在浣剑坪的众多梵阳弟子,许是我们四个的气势委实吓人,他们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甚么是多说一句阻拦的话,还自觉地分开一条通路,眼巴巴儿地看着我们走过去,并遥遥地尾随在我们身后。
浣剑坪离风云台很近,不消片刻,我们四个便已再次站在了风云台上。台上有些许弟子肃目而立,一见我们四个,皆大吃一惊。
而我、清尹宿阳、苌菁仙君和云螭亦是不愿再多看这些弟子一眼,只是行云而起掠过他们,直直飞往天际那一座已漂浮而起的石台。
那里便是三百年前,亦是不久前,赤潋剑与冰炎剑擎起剑柱之地。
到达石台之上,只见赤潋剑与冰炎剑双剑悬浮于空中,正缓缓往石台中心处合拢而去,双剑剑身皆灵气流溢,冰蓝剑气与桔焰剑气亦隐约可见相互交汇融合,剑柱初始形态几乎已成。
再往石台不远处瞧去,只见玄天一身蓝紫色梵阳仙衣,于领口处微微敞开着,隐约可见里面竟还裹着一袭暗红色的贴身长衫,而再往他的脸上看,那尽是满满的狂傲之色,双手背于身后昂着头,目光如炬的凝视着天际深处。
凌夙正站在距他身侧数步之位,俏丽如少女的脸上神情不停变化着,甚是复杂却无法掩饰那股发自心底的兴奋,亦有一丝不安与疲惫。
眼见大敌在前,我、清尹宿阳、苌菁仙君和云螭皆深吸了一口气,互视彼此一眼,跟着落下了云头。
虽说我们四个动作已是很轻了,却以凌夙的修为仍有察觉,故,她猛地转过身来,定定望着我们四个,脸上神情跟着一怔。
“清尹宿阳,昼惟,苌菁,云螭?哼哼,你们四个竟还敢来,怎的,仍不死心,还想强夺赤潋剑么?”她以一种严肃怫然的声音质问道。
我倒并没有理会她分毫,而是抬头看向了清尹宿阳,他的眼神亦是复杂无比。
理应是这种样子罢?看着自己素日里无比尊敬与爱戴的掌门,他的心中究竟应该是怨怼还是怜悯呢?怕是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罢!
“掌门!”沉声地道了这么一句,清尹宿阳的声音似是哽住了,长叹了一口气,许是努力的在平复情绪,半晌,他才继续道,“我们并非来强抢赤潋剑的,玄天师叔,我们——”
听到了他的话,玄天缓缓地转过身来,一见到我,俊眸里竟闪过一丝喜色,目光直视着我,悦声道:“哦?你们不抢赤潋剑,难不成是惟儿你想通了,要与我一齐飞升上仙,做一对神仙眷侣,一起逍遥世间么?好啊,好啊!惟儿,只要你能与我一起,我便此生再无憾事了!”
迎着他的目光,我能确切地感觉到玄天此时心中的喜悦之情,绝非伪心表现,然,他越发这般,我才越发觉得内心苦涩难当。
“不,玄天!”我黯然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来此处,是要劝你放弃飞升的!”
玄天闻言面色瞬间沉了下去,微微暖笑亦变成了冷笑,嗤道:“哦?我可是听错了么?这般痴人梦话,于今日拿来说是否有些大煞风景啊?你......”
我哪里容得他说完,便开口打断道:“玄天,我没有痴人说梦,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这般用双剑强行飞升,非但不能直登天界,还会害人害己,就算去他的天下苍生,人间正道,但,为了你自己,此举断断不能再继续,必须要赶紧收手啊!”
玄天再次对我说的话嗤之以鼻,跟着冷冷道:“以双剑连成通天之柱,乃是这世上唯一飞升之法,旁的人无需指手划脚!昼惟,难道你想要取回赤潋剑就不能编一些更教我高兴的借口么?难不成一定要编如此拙劣的笑话教人耻笑么?”
“这哪里是甚么借口?”我真是又气又恼,急得手舞足蹈,扬声厉喝道,“我从未想过跟你编方造模,我更不想知道梵阳门当初铸成那两把破剑到底是对是错,我只是想求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浑身上下尽是煞气与杀气,根本是走火入魔,坠入魔道之相,你以为以你这副样子还能飞升上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