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尹宿阳听到这里,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连忙问道:“长老,您,您的意思是甚么?”
摸索着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芒洛长老长叹道:“飞升上仙,虽是修仙求道之人皆梦寐以求的,却成与不成,皆看造化。如今集玄天与凌夙二人之力,许是可以以双剑为柱,教梵阳升天,许是能一路飞升天光所在,只是,这玄天早已心魔根种,又如何能脱去凡胎肉身成就仙体?怕只怕,此举逆天大造,其后果无法想像......”
苌菁仙君脸色大变,低声嗫嚅道:“好似女娲殿中那对兄妹,只有心无欲念,方才能涅槃成仙,若,若是玄天他,他,那他岂不是会如......”
听他这么一说,我全身一震,问道:“长老,您的意思是否说玄天会,会死?”
芒洛长老重重点了点头,轻轻吐出了几个字,道:“死只怕是最好的结局,怕只怕坠魔太深,要落个永超生!”顿了顿,他继续叹道,“况且,这般大肆逆天而为,恐到时不仅他一人,怕是要波及梵阳门上都难以幸免!”
我们在场四人皆面色大变,面面相觑着不知该说些甚么。
我更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事实,二目圆睁惶惶不安地盯着芒洛长老。我从未想过飞升上仙不仅害了苌菁仙君,更会害到玄天自己,还要累及梵阳全门上下。
虽说梵阳门人曾辱我娘亲,骂我爹爹,将我们逐出山门,伤害云螭,甚至杀害守阳。可他们再如何亦是我大地之母女娲后人的子民,亦曾凭着一腔热血斩过妖魔,解救过百姓。
只是眼时下,他们许是被飞升假象迷了双眼,许是过份执迷不悟,亦许是一时利令智昏,或许都如玄天一般走了火入了魔,然,平心而论,他们再如何亦算不上大奸大恶之辈。有些入门晚的弟子,甚至都闹不明白,梵阳门三百年来梦寐以求的举门飞升到底为了甚么,只是师长一声令下,便跟随所谓正义的指引,作起了伤害他人更伤害自己的勾当,尽是些连自己将会成为这场飞升的炮灰亦浑然不知的可怜悲角。
越想心中越冷,我不能教他们那般做,我必须要阻止他们飞升的念头。
清尹宿阳亦大为焦急,道:“长老,您可知有何法能阻止梵阳飞升么?我们此番前来,亦正是为了此事!”
他这般问确是有理,我们眼见着崇明长老已罹难,芒洛长老亦是重伤难愈,以他们这般高深的修为亦不是玄天的对手,我们几个又如何能从玄天手中夺回赤潋剑?更莫要说阻止梵阳举门飞升上仙。
芒洛长老低下了头去,似是在思索着。
眼见着许久他都不语一词,我越发忧心了起来,望了望云螭,发现他亦如我一般,望了望崇明长老的尸体,又望了望眼含焦急的苌菁仙君。
从他们三个的脸上我都读得到,若是真无他法,他们断断不会任我自己去与梵阳门拼命的,他们定会陪我一起去,不光是为了苌菁仙君,亦是为了我,为了梵阳门中那些无辜的人,亦为了天上下苍生。
我知道,他们同我一样, 为了这些,便是赔上这条(小生)命,亦要与玄天凌夙那班人搏尽最后一滴血。
突然,芒洛长老抬起头来,颤抖着双手激动地问道:“老,老朽想起来了,惟儿,你爹昼潜生前可有将一卷破羊皮交予你么,就是一卷很古旧的破羊皮!”
他这话问得突兀,竟教我脑袋瞬间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