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让张临凡把话说完,我略带慵懒的抬起了眼皮,打量着眼前的云螭,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意来,轻哼道:“哼,那你要我如何?跟你一样变成癫的,不吃不睡不喝然后不活了,陪她去么?”
“你,你简直不是人!”
用力的把我扔坐回榻上,云螭此时犹如地狱里来的恶鬼一般,双手向前扼住了我的脖子,白眼球里布满了血丝,杀气大到连我都感到一丝恐怖。
聚起一团灵力在颈颈处免得自己真被他掐死,我保持着淡淡的笑意,道:“我本就不是人!”
张临凡吓坏了,从后面死死的架住云螭的身体,连连骂道:“云螭,你怎么知道惟儿不难过,有些难过你不懂的!”
沉默了好久的苌菁仙君一边给自己已经空了的酒杯添酒,一边说道:“云螭,你只知伤心难过便要哭上一哭闹上一闹,又可知伤心至死之时,是既哭不出也闹不出的么?”
他的话说得清淡,语气也足够平缓,却在那双眼睛中流淌着满满的悲伤。
停止了挣扎,云螭双手捂住了脸颊,呜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昼老板!”
回手一扬把地上之前“牺牲”的酒杯掬到手中,轻念咒诀它便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满满斟上一杯酒,我轻轻的把被抓皱的衣服抻平整后,走到了云螭身边,把酒递了上去。
“我没有怪你,云螭,失去琳儿,我们谁都心痛,不哭的人,或许才是最伤心的!”
身子一软云螭倚着张临凡的身体软坐到地上,目光呆滞,喃喃道:“只可惜这辈子再也看到琳儿了,我还有千言万语没有对她说过!”
这句话惹来屋内其他两人的重重叹息,却唯独点醒了我。
“你再对她说千言万语,我怕是没法办到,但是要你再见她,却真真不难!”
这句话像给云螭注了一针兴奋剂一般,直叫他从地上“腾”的一下子就弹了起来,再一次握住我的双臂,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道:“我,我真的可以再见琳儿么?”
张临凡和苌菁仙君似乎早知道真相,便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是没有加以阻拦。
从怀中掏出了“吞天袋”,我轻轻的松开了袋口,催动灵力掬出其中的“吞天石”握于手中。
“若是你想看,那便大家一起看看琳儿留给我的‘吞天石’里面记载的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低下头去沉思了片刻,当云螭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写满了坚定。
“我要见琳儿,哪怕是在她和别人的幸福之梦里,我只要能够看到她幸福的笑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回过头去用眼神征求张临凡和苌菁仙君的意见,他们也都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难明白这是表示同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沉下了心来,拿出那个一直被琳儿贴身收着的“吞天袋”,掬起一丝灵力催动了里面那颗闪着柔和粉色的“吞天石”。
“这个‘吞天石’的颜色,真美!”
张临凡凑了过来,仔细的打量着那颗上下沉浮的石头,瞳仁里也被映上了美丽的粉红一片。
苌菁仙君今天仿佛人在魂不在一般,话少得我几乎不认识他了。
云螭的目光也紧紧盯着“吞天石”,一直强撑着不流下来的眼泪,此时也顺着脸颊开始肆意的流淌了起来。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心底里那份浓得化不去的悲伤反复压了又压,我还是掐起了咒诀开启了“吞天石”,并任由它把我们四个人带进了曾经属于琳儿的,她毕生最幸福的时光之中......
......
今天是“琴乐声嚣”回到上海的第一天,好不容易把店内的一切都收拾布置完毕,天已经拉下了深色的帷帐,一颗一颗明亮闪闪的星星,也开始零零点点的在天空冒出头来,而月亮姑娘却总是不能像它们一般含蓄的,所以,她已经高高悬在略呈深邃的蓝色夜空中,并不丝保留的大放着光彩。
弄好了一大盘的蜂蜜酿花,又拿出一壶“百花酿”和两只酒杯,琳儿正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耍着贫嘴。
“啪啪啪啪啪!”
几声敲门声把个玻璃店门震得山响摇晃,就连门栏上挂着的风铃也跟着敲击声发出了清脆灵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