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颤抖了起来,林北北觉得有什么冷冷的席卷了全身,仿佛自己此时正置身在二月春寒的冷风里,一丝丝的寒流夹杂着满满的不怀好意。
于是,她开始刻意的独立了起来,她要给李铎一些时间,让他有更多的空间去暴露自己的用心。她要装出一副不再渴望回忆的样子,每天都笑容如花的过着。
林北北开始每天都跑出病房到康复中心的花园里去玩,时而爬上树去抓人天牛,时而坐在水池边用脚丫溅起层层的水花,时而躺在草坪上叼着一根细长的狗尾巴草,一朵一朵数着天上随风浅行的云朵。
每当李铎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都会甜甜一笑,对他弯起一双好看的眼睛。
有的时候,林北北会趁着李铎发呆的时候,从背后偷偷的冲过去抱住他,然后坏笑着问他,自己是不是以前也这么傻、
而李铎却总是被吓了一跳,之后一言不发,眼神忧郁更浓,满脸毫无笑意。
最近医生给林北北开了一种新药,但是,从那之后她便再也不见记忆复苏的迹象了,仿佛那些记忆又被尘封了一般。
她开始变得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甚至控制不住的时候,她会揭桌打板凳,甚至有的时候会扑上去毫无形容的撕打李铎。
可是,李铎却从来不会因此而烦恼,反而她越是想不起来,他越是安心。
那一天,林北北偷偷的听到医生对李铎说,自己这样下去怕是真的找不回记忆了,而且,若是再这样下去,还会出现抑郁症的情况。
那一天,李铎回到了病房,并没有发现她只是在装睡。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来去的踱着步子,脸上的表情时而兴奋时而悲伤,偶尔一双漂亮的手还会狠命扯拽自己的头发,仿佛头发和自己有仇一般。
夜半时分,林北北发现李铎把自己的药再一次尽数换掉,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她之前拿过药片去问,这些倒没有毒,只不过是普通的维生素片。
“北,北北!”
正在偷偷的卫生间换药的李铎,回过身来发现了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的林北北,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把药瓶藏了起来。
几步冲上前去扑进他怀里,林北北全身颤抖的如同才从冰窟里爬上来一般。
“我,我做了个恶梦,我梦见有人要杀我!”
李铎用力的抱住她,轻声的安慰着:“北北乖,不怕的,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
依偎在他的怀里,林北北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牵起了一丝丝笑,但是那笑,很冷。
尽管自己的药被换成了维生素片,尽管李铎仍旧为自己编织着美好的故事,林北北的回忆却仍旧一点一点的苏醒着,只不过,她从来都不说一句。
这一天,她拿起了画笔,并迅速的画了一副漂亮的油画出来,正在欣赏的时候,李铎开门进屋,手中的一捧鲜花应声落了地。
“北北,你在干什么?”
望着这副画,他几乎用上了吼叫的声音。
林北北吓了一跳,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脸委屈的盯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铎尴尬得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
“你还好吧?”
放下了手里的画笔,林北北走到了他跟前,踮起脚尖儿双手圈在他的脖子上,一记响亮的吻印上了他的唇上。
不知道为什么,李铎这一次并没有躲闪,而是接管了她纤细的腰身,重重的吻住了她。
之后的日子里,林北北总是会对李铎索吻,在每一次拥吻过后,她脑海中的那张脸便又清晰了几分。
只不过,那是一张相当老成的脸,眉宇间和李铎有几分相似,但,他绝不是李铎。
随着那张脸的渐渐清晰起来,犹如一滴一滴的水珠细水长流,一点一点的汇聚成了一片汪洋大海,那份记忆也如拼图一般,一块儿一块儿的被拼凑了起来。
隐隐的,林北北记起了一个名字李浩瀚的男人,而他,好像是李铎的爸爸,她自己,好像深深的爱着他。
这一段时间,林北北反复盯着李铎的脸,时不时的就会上去亲吻他,失去了记忆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一个失去记忆的傻瓜,她林北北不是傻瓜,所以,她要采取一些行动。
当然,这些李铎都不知道,他以为事情像他想的那样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