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9章 关注</h1>
又两日后,紫嫣在深夜前来。
她令人在自家住的小院与沈容所住闺房的地下挖了一条密道,两人见面倒也方便,也更为隐密。
这次,紫嫣带来了各大小赌方开局的情况,同时还附了石榴诗社、桂花诗社两家诗社最有才华的十位贵女名单。
青松馆是男子诗社里最顶尖的诗社,里面汇聚真正大才子,不是有权有势、地位超然就可以进入的。
男子诗社,京城还有一个鹿鸣馆、四方馆,鹿鸣馆几乎全是京城书院有才情的学子,而群英社则是当朝一群爱风雅有才情的文臣,与女子诗社倒有些不同。
前世记忆里,没有男子诗社各家最后三甲的印象,倒是女子诗社这边很是清楚,着实是每年一度的诗词大会,石榴诗社、桂花诗社的前三甲都会参加搀。
沈容微眯了一下眼,看过了各家诗社的十强名单后,又拿了京城四大赌坊开局的单子。
“石榴诗社下注情况:刘元娘、张三娘、杜五娘;高九娘、李十一娘、冯元娘……”
当今大周朝颇有魏晋之风,对女子的管束并不算严厉,并不主张将女子束于闺阁,可女儿家的名讳还是不会对外宣布,而是用他们的序齿来代替,但十强名单上也标注她们的出生,清一色全是京城各家的嫡女。
各赌坊早就将各诗社十强名单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搭配,这赔率自然是极高的,最高的是一赔十五,最低的也是一赔八。
沈容寻着记忆,“石榴诗社,选刘、冯、程进入三甲。”
紫嫣一凝眉,看到“程元娘”三字时,“这位是工部侍郎家的小姐,听说冯侍郎是去秋入京任职的,这个十强名单原是二月时举办的首次诗词会所出。主子,每年的开社诗词会,是为欢迎新人所备,这里面请人代笔的比比皆是,虽然程元娘在今年的开社诗词会得了个第二,可不一定有真才实学。”
沈容指着那“发发发大赌坊”里写着的“一赔十五”几字,“赔率高啊,肯定是这几日买这组的人最少。”
紫嫣蹙着眉头,赔率高,可折本的机率也极大。
沈容定定心神,前世记忆里,这位程元娘的才学不在沈宛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直到她在今岁的诗词大会女子组夺得第二,好事者便挖出了程元娘的身世,原来她的母亲姚氏乃是罪臣之女,而她父亲对姚氏一往情深,即便姚氏被贬官奴依旧替其赎身迎娶,姚氏就是一个才女,才德兼备。而程侍郎与沈俊臣是同届,当年只考了个二榜一百多名进士,此人性子高洁。
程元娘是石榴诗社今岁的第二名,所有人都说她的开社诗词是请人代笔,可事后经人证实,人家是即兴所写。
这样的女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就买刘冯程三人进入三甲,我买程是石榴社魁首,刘为第二,冯为第三,你问问发发发大赌坊,如果这样买,赔率是不是翻倍,如果是翻倍,就买五万两。”
紫嫣惊了一下,“若不翻倍呢?”
“不翻倍,你就拿十万两银子买这三人组,以三万两到一万不等的金额分五次去买,要做到不被人发现是你一个人买的。”
沈宛又瞧了桂花诗社,眉头就拧得更紧了。
桂花诗社这边,下注闹得最欢的是万财大赌坊,这可是万家的赌坊,里面的赌法更齐全,而汇聚了前二十强进入三强的法子,还可以供买家自行决定买哪三人,若是定出名次来,一旦全中,赔注翻倍。
“万家不愧是大周首富,瞧瞧他家的赌坊,就比发发发玩得好。”
紫嫣道:“对于前十、前二十,万财大赌坊都贴出了各位前十强、前二十强的简介,说的都是各位姑娘在往届诗词的表现,甚至还列举了她们有何佳作,所以近日万财大赌坊里下注的人最多。”
沈容瞧了又瞧,“看看,还有今年入社九人的介绍,万十七娘!这个有意思,万家五房嫡次女,年方十二,于去岁秋随父母入京。”
紫嫣道:“桂花诗社的开社诗词会,万十七娘并不在前三,只得了个第五名。”
沈容昨儿想了许多,才知道桂花诗社最后是谁夺得前三甲,她在三人名字下画了一个勾,“竟没有万十七娘、涂元娘、梅五娘的组合,我买梅五娘第一,万十七娘第二,涂元娘第三,照万财大赌坊上面所说,若没人买的,是一赔十五的赔率,若标注名次,翻倍。你去买十万两银子,万家乃天下首富,此次这么大的手笔,定是不会赖账,你扮成贵公子去买,直接找万财赌坊的大管事写赌契。”
紫嫣迟疑道:“主子不再想想,这可是二十万两银子。还有幽兰诗社这边,我们要不要再瞧瞧?”
沈容凝眉,前世时可没有各国使臣前来凑趣参赛之时,幽兰诗社里的情况就不大好说,反是石榴、桂花两家诗社虽也有人代笔,尤其是万财大赌坊,更是对前二十强进行了分析,让买家理性分析,就算除去新入社的九人,也还有十一位往届在正式诗词赛中的名次情况,综合进行分析,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正式诗词赛,石榴、桂花两处都是挑了最有实力的人,三家女子诗社,谁也不想做垫底的,不求胜过幽兰试社,可石榴、桂花绝不愿做最后一名,所有两家诗祠赛在选前三甲时也是很严格,绝不允许有人代笔的事发生。
幽兰诗社里,今岁多了一个沈宛,其他人都是京城一流贵女圈的人,各家都是书香名门,家中父兄多有才名的比比皆是,对今年面对新的局势,沈容为难了。
“暂不买幽兰诗社,先买两家,各买十万两,照我早前说的下注。”
沈容又瞧了鹿鸣、四方两家男子诗社的情况,然后拿着笔,像做算术题一样地进行了计算,最后,各社都有了三组最可能获胜的组合,她指了一指,“赔率最低的是一赔五,最高的是一赔十,只要买中一组,都不算亏,你就照我写的两社三组,各买二万两银子的。”
沈容早就备了三十二万两银票,清点好后,递给了紫嫣,“事办隐秘些,夜大哥那儿还等着银子用。”
紫嫣轻声道:“姑娘,两家诗社是不是少买些,万一……”
这可是三十多万两的银子,姑娘年纪小,玩性大,不晓其间厉害,可紫嫣觉得自己有兴务提点。
“无妨,我知晓一些内情,你去买罢!”沈容又道:“在地道内给我设一间密室,最好设下机关,唯你我能入的。”
姑娘这等相信她?
夜罗是姑娘信任之人,紫嫣又与姑娘签了合作契约,那不是卖身契,但他们没了去处,是决定跟着沈容的。
“是。”沈容又添了一千两银子,算作建密室的花销。
紫嫣接过银票,清点一番,数目正确,自密道离去。
沈容坐在案前,又回想了一遍:石榴诗社:程、刘、冯三人组合;桂花诗社:梅、万、涂三人组合。
明日是三月的第一个休沐日,沐风在午后便回府了,直接进了沈容的院子,彼时,沈容正与沈家薇坐在院子里,沈家薇在做女红,沈容在挥拳踢腿,每日上午接受女先生叶初锦训练走姿,倒是下午让她们自行学习,早前的家学先生辞职了,听说家里出了些事要处理。潘家那边见沈家就两位公子邀了沈宏、沈宪去潘府读书,又在那边挑了个院子出来。
潘氏也头痛请先生的事,索性就应了。
沐风福身道:“姑娘,京城各大赌坊就要已经开赌了……你……”
赵熹正盼着沈容出手,眼瞧着明日就是大赛吉日,今日子时前会停止下注,反倒没了消息,特意召了沐风回去问话。
赵熹是在咸城下注尝到了甜头,他哪会玩赌注之事,还不是见沈容玩得起劲,在后面跟风,可这一跟就大赚了一笔。
沈家薇惊道:“大姐姐也要下注么?”
沐风笑了一下,“是,大姑娘那儿所剩银钱不多,但还是有些的,只是幽兰榭那边的事多,抽不开身,让奴婢把银钱带回来,请五姑娘玩玩。”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钱袋,里面取了几张银票,“这是大姑娘的二千两银子,大姑娘知五姑娘爱玩闹,说今儿都让奴婢听五姑娘的。”
沈容这回要低调。
赵熹盯上她,不就是咸城下赌之时开始的,“我这里只一千两银子,倒是分析了六组可能会胜的组合,就买男子组,他们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就买些。”
沈家薇道:“大姐姐、五姐姐要下注,带上我和大姨娘可好?劳沐风等会儿,我这就回去取银票。”
原想到下午再去买几百两银子,既然沐风主动来问,姐姐又捎了银钱,她就玩一玩,沈容回屋取了单子与银票,“鹿鸣社、四方社各有三组可能获胜的,每组买五百两,我计算了一下,这是最有可能获胜的,每社只要买准一组,都能赚钱。”
沈家薇气喘吁吁地过来,与大姨娘凑了六百两银票,沈容道:“就各买六百两,若是赚了,按份子连本分红一起给。”
沐风离了沈家,没去赌坊,而是直接去见了赵熹,
赵熹看了眼名单,“蓝锦,每组各买十万两银子玩儿。”又问沐风,“小狐狸没买女子诗社的?”
沐风道:“五姑娘说,女子组那边的情况不熟悉,还说这几组是最有胜算机率的,她似计算过胜算。”
赵熹笑了一下,“本王就等着赚钱,去下注吧。”又扭头道:“蓝锦,你跟沐风一道去。蓝袍,待女子诗社三甲名单出来,你将她样的情况都摸一遍,小狐狸不方便出门,本王可是进出自如,这种事就由我替她办了。”
早知道她不熟,他就一并操办了,不过,最大的赌注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