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着他的手机。
莫可用平实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口脸,梳好头发,然后又飞快地去卧室里换了一套衣服,这才战战兢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地走到客厅里。
茶几上放着一袋小笼包、一碗牛肉面再加一杯豆浆,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看起来已经冷了。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随便买了几样,”他神情自然地说道:“你凑合一下吧。”
她连声道谢,然后拿着这几样吃食去厨房微波了。她一般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
吃着微波好的牛肉面时,他不疾不徐,像在讲述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似地在她耳边说道:“你家的门锁,我已经找人全部都换了一副,钥匙就放在桌上。我还在门外安装了防盗铃,只要有人碰到你家大门,就会发出报警的声音。虽然这样做可能会有点扰民,但至少安全些。”
在她还在睡大觉的时候,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些事。莫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想来想去,除了说声谢谢,似乎她也做不了什么。
“昨晚麻烦你这么多,”严格说起来是今天凌晨。“我没有耽误到你吧?”她唯唯诺诺并一脸虔诚地望着他。这话好像有点马后炮的嫌疑,可是不问她心里又过意不去。
他只是唇角一扬,向上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别想太多,有事找我,我说过的。”这句话他大概觉得微不足道不值一哂,但在她听来却是举重若轻,仿若一个承诺,一个可以让她倚赖的承诺。
她看着他的眼眸,她想从中看出一些他内心的东西,她想知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以一种什么心情说出来的,是对一个朋友的关照?还是……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面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觉她竟然变得贪心了。以前两人能成为朋友,她已经喜不自禁,但是现在,她居然会不满足,不满足他们这种浅淡的、单纯的、简单的朋友关系,她想跟深一层,更进一步地走进他的世界,而不是仅仅只能在他的世界之外观望、徘徊。
“你,怎么了?”大概是看出她表情中的异样,他不禁问。
她直觉的反应是撇开了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这一刻她忽然深刻地明白,原来期待会使一个人变得疯狂,也变得胆怯,疯狂地想拥有,同时又胆怯地害怕失去。这种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的心情像一种折磨,更像一种自我束缚。
“没事!没事!”她连忙摇头,摇得还很用力,仿佛这么做就能摇掉那些堵在心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她一个原本简单的自己。
见她东西吃得差不多了,又收拾了碗筷和茶几,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插在裤袋里对她道:“走吧。”
她愣了一下。“去哪?”她一时想不起今天要干什么。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透出一丝无奈。“公安局,侯能的事……”他清楚地看见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仿佛对他提到的那个人还心有余悸。“只是做份笔录,其他的都交给我。”侯能虽是他一直在暗中追查的对象,但他说到底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小虾米,他不介意提前送他进监狱。
她浑浑噩噩,毕竟毫无这方面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毫无异议的,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了。
办完这些该办的事,他依然开车将她送了回来。“我有事得走了,”在她下车的时候,他探出头对着她道:“那个人暂时顾不上再骚扰你了,你不用担心。”
她点头。虽然对当晚的事还有点惴惴不安,甚至估计以后好几晚都无法正常入眠了,但她也很清楚,能做的他已经都做了,她不能再要求更多,给他添麻烦了。
他眼神拂过一抹复杂,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抿紧唇没再说下去,只简单地道了句“我走了,再见”,然后便开车离去了,只留下地面上看不见的车辙印。
她站在那里,目送着他那辆灰黑色的passat,久久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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