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现在还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只能暂时忍让,你可千万要撑住。”宋承先安慰道。
“我撑得住,哥哥别担心,要是这点委屈这点事都熬不住了,那我当初也不会开店做生意了。”槿婳道。
她虽然气愤,但也不至于就害怕,退缩。
毕竟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连死的滋味都尝过了,别的,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你想自己去?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宋承先不太放心地问。
“放心吧!我一个人行的。”槿婳胸有成竹地道。
*
第二日,一早。
槿婳便亲自去见了张七。
之前郭友长让张七去收购紫茉莉种子,说可以助他赚一笔钱,他还不信,如今听见槿婳说要和他买种子,他才明白,槿婳就是郭友长嘴里的“待宰的肥羊”。
槿婳和张七聊了好一会,发现张七长得虽凶,说话粗声粗气气的,但不过就是个没啥见识,又没主见的村人,就连他一直咬口说“一口价五百两”,怕也是郭友长叮嘱他这么说的。
而站在张七身边,自称是张七侄儿的年轻人阿四倒是一脸精明会算计的模样。
“五百两就五百两吧!”槿婳验了货后,爽快地道。
她来之前算过账:要是到外地去收购足够数量的种子,算上收购费,人力费,运输费等等,差不多也要四百两。
苏七开价“五百两”,尚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只可惜这批种子质量不够上乘,数量也不够,到时,她还是得派人另到外地去收购。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眼下能得到这批种子解了燃眉之急,就算苏七再加一百两,她也会咬牙买下的。
“你不讲价?”张七被槿婳的豪爽惊到了。
毕竟,他是花了不到八十两就从那些村民手里收购到了这些种子。
“可以讲吗?”槿婳故意瞪大眼睛道。
张七赶紧摆手:“不行,一分钱也不能少。”
“那不就得了,”槿婳笑道,“张老板,这些货我全都要了。你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取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么急,明天不行吗?”槿婳太过爽快,让张七心里有点打鼓,明明郭友长和他说的是“那女人不是个好对付的。”
他这几日还在心里想了好多个办法好对付“难对付”的槿婳。
槿婳摇了摇头道:“不行呢!不瞒张老板,我这个人生来性子就急,在买东西时更没有耐心。再说,张老板难道不想早点赚到钱吗?那可是一整箱白花花的银子,比银票好看得多。”
张七一听见“一整箱白花花的银子”,两眼立即放光,赶紧点头道:“没错,急些好,急些好。”
他平日里不过就卖卖草鞋,哪见过五百两银子。
这次收购紫茉莉的种子,郭友长给了他五十两本钱,他自己出了三十两,想想这五百两银子到手后,还得跟郭友长分,他就有些肉疼。
早知道这钱这么容易赚,这么暴利,他就应该吃独食。如今倒好,他受苦受累去收种子,郭友长不过只是比他多出了二十两银子,没流一滴汗,走一步路,却能分到和他差不多的钱。
他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完全把如果不是郭友长,他根本赚不到这笔钱的事给忘了……
坐了好一会后,伙计们取钱回来了,槿婳让张七清点银子。
张七算数不太好,就让他侄子阿四帮忙清点。
那小子非常麻利地把银子清点清楚了。
张七收下钱后,槿婳立即叫人把紫茉莉的种子搬到了马车上,直接送到作坊。
槿婳看着张七和阿四贪婪地摸着箱子里银子的模样,笑道:“张老板,我们做成了这笔交易,也算是朋友了,有件事,还得拜托张老板。”
“你说。”张七头也不抬地应道。
“请张老板不要跟任何人说这种子是我花了五百两买走的。你也知道,我以前也让人到乡下去收购过种子,给出的价是远远低于眼下的价。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些乡民不都拿我当奸商,这以后我若还想做他们的生意就难了。”槿婳苦恼可怜地道。
张七心里暗想:这事若传出去,那些人不会拿你当奸商,只会拿你当傻子。又想:唉!她说的很有道理,要是那些乡巴佬都知道这种野花种子这么值钱,以后他若再去收购,他们铁定会提高价格,那他能赚的钱不就变少了。
“行的,行的。”张七连连点头。
槿婳假装喜道:“那就多谢张老板,若真有人问起,你就跟他们说,这种子只卖出了二百两,这样一来,我也好交待。”
张七眼珠子一转,连连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那告辞了。”
槿婳离开了,离开前却向一个伙计使了眼色。
那伙计会意过来,虽是和槿婳一块出的门,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偷偷地伏在了窗下。
不出槿婳所料的,那叔侄俩果然起了占便宜的心。
“叔叔,你听到那女人说的话了吗?”阿四压低了声音道,“反正郭老板又不在这,等他问起,咱们就说这些货只卖出了三百两,那剩下的二百两,不都是叔叔你的。”
“可是郭友长叫我没有五百两不能卖。”张七犹豫地道。
“这买卖的事,还不能讲价吗?叔叔,你想想,当初可是侄儿和叔叔吹着风顶着太阳,一个村一个村,早出晚归才把这些种子收起来,咱们又出钱又出力,郭老板除了给了那五十两可啥事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