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不出三日,那男人领着那女人又来了。
他领着那女人来时,正是一天里客流量最多的时候。
槿婳正坐在里屋休息,听到外边一阵骚乱,料是事态不好,不等伙计通报,便急急走到了外边。
“少奶奶”,一个伙计喊了槿婳一声。
那男人扭头便往槿婳这边看来。
槿婳眼尖,一眼便认出了这男人和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就是几天前见到的那两位。
那女人的腰依旧是又长又细的,就是那张脸,不知是怎么了,又红又肿的,似是被马蜂蛰过一般。
男人见槿婳出来了,吐了一口痰,张嘴骂道:“你们这破店卖的什么破玩意,爷的女人用了你们的东西,脸都毁了……”。
“破店……操。你。娘的破店……操。你。娘的奸商……”
那些到店里买东西的女客,此时要不躲开,要不离开,只有几个胆大的还敢待在一旁默声围观。
槿婳镇定地走上前来,客气地对男人道:“我是这的掌柜,这位客官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别吓到了这些姑娘家。”
“呵!爷找的就是你。”男人用力地把女人扯到了槿婳面前,指着女人的脸道:“好好瞪大你的一双狗眼看看,爷的女人原本长得跟朵花似的,用了你这黑店的玉容膏,现在丑得跟瘌蛤蟆一样。”
他这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已围过来了不少人。
槿婳料他是故意来找茬的,不卑不亢道:“这位客官说话可得有凭证,我家的玉容膏卖了这么长时间,有口皆碑,还从未出现像贵夫人脸上这样的情况。”
“凭证,爷女人的脸就是凭证,难不成这脸还是假的?”男人又喷着口水道。
槿婳瞅了瞅那女人的脸,的确不像是妆扮上去的。
男人看向了围观的人,像展示什么宝贝一样,掐着女人的脸忽左忽右,大声嚷嚷道:“大伙瞅瞅,都瞅瞅,我女人的脸用了这店里的东西全毁了。”
围观的人见那女人脸肿得厉害,有同情的,有害怕的,有猜疑的,也有不以为然地……
正众说纷纭中,一个围观的女人挺身站了出来,尖着嗓子道:“我之前也用过这家店的东西,涂完后脸又红又痒的,当时还以为是我吃错了东西,敢情是这家店的货当真有问题。”
“原来还有人跟我一样,我也用了后发痒来着,只是看见别人用了没事,一直没往心里去。”又有一个女人道。
这两个女人煞有其事地说完后,舆论的风向瞬间一边倒。
不仅有人开始大声指责槿婳卖害人的东西,更有人正义凛然地跳出来,说要帮那男人和女人讨回公道,砸了槿婳的黑店。
男人见自己占了上风,洋洋得意地对槿婳道:“听听,可不止爷一个人说你这家店的货有问题,今天你要不给爷一个交待,爷跟你没完。”
槿婳见状,心里更加确定她是被人算计了,刚才说话的那两个女人八成也是他的同伙。
而那些围观的百姓,都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又容易受人煽动,美人妆乍然崛起,眼红的人不少,里边保不准还有同行想趁机落井下石。
槿婳的心“怦怦”乱跳,手心也开始冒冷汗,但她知道她若表现出“怕”来,那些想看笑话的人只会更加得意,她岂能遂了他们的意。
她强作镇定地对那流氓道:“你想要什么交待?”
“赔钱?”
回答得这么干脆,果然是有备而来。
槿婳冷笑:“多少?”
“一千两银子。”
说完,那男人眼里闪过了一丝狡黠和阴狠……
第33章
槿婳听到那流氓说要一千两,瞥了一眼他身边的女人,笑道:“这位爷就算想讹钱,也该有个限度,一千两,按现今的行情,就算是把这姑娘剥光卖掉,也不超过六十两吧。”
那流氓颇有些恼羞成怒地道:“操。你。娘的奸商,爷怎么讹你了?爷这些年供她吃供她喝供她穿不用钱吗?如今脸成这样了,叫人怎下得了嘴,一千两是便宜你了。”
槿婳又是一阵冷笑,毫不退却道:“我棠槿婳向来不惹事,但也不是个怕事的。玉容膏自上架后卖出没有几万份,也有万份,要是这香膏真有问题,我这店早关了,哪轮得到你上门讨要说法。”
她厉眼扫在了那流氓还有适才说话的那两个女人脸上,一字一字道:“你以为找几个人演这么一出戏,又煽风又点火的,我就怕了,就会把钱掏出来!趁早死了这份心,我棠槿婳不吃这一套。”
“好个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子管你是[糖]还是[盐]。今天你要不把钱拿出来,老子就砸了你的美人妆……”
那流氓说着,卷起了袖子,作势就要砸货架上的货品。
“好,有种你就砸,我就坐在这看着你砸,”槿婳说着捡着一张椅子甩手坐了下来,“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只要敢动手,我就立马叫人去报官,我倒要看看进了衙门,在王法面前,你这个[老子]有多[老子]……”
槿婳说完给站在一旁的阿福使了个眼色。
那流氓听到槿婳说要报官,眼一眯,心一横,还是抓起了木架上的白瓷盒往地上砸去。
“千。人。操的奸商,老子砸了你这烂脸的药是给百姓除害,县太爷见了只会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