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作啥?那鸟汉!”不等裴花朝回答,他微眯鹰眸,低头凑近,“怎么,你在意他?”
裴花朝见他神气阴鸷,心头一凛,和软声气道:“他为帮助我惹祸上身,我不能置之度外。”
“帮你?”东阳擎海一跺脚,只差“呸”一声,“那鸟汉!老子三茶六饭、金银财帛管待他,他良心背到背脊骨,离间我们夫妻!”
“我俩又不曾成亲,何来夫妻之说?”裴花朝原要这般回话,为是白禹安危要紧,她不在上头争长短,话到嘴边又咽下。
东阳擎海又道:“那鸟汉还打你的歪脑筋,要娶你!”
裴花朝忙道:“成亲是假。”
“假的也不许!——他想带你回宝胜,是不是?”
裴花朝眼皮一跳,“这你都知道?”白禹提议带她远走高飞,前后统共就两回。
东阳擎海哼了声,“老子一从窃贼线索查到你,就把你们底儿摸清了。”
“我拒绝了,不打算跟他走。”
“那鸟汉贼心不死,可惦记你了,暗中多备一辆马车,专候你改变主意。”东阳擎海咬牙切齿,“那鸟汉,迎亲时脸上都是笑。哼,笑,让他笑,整街、整个迎亲队伍全是我的人,他教人障车给拽下马,这才清醒。”
裴花朝忙问:“你手下趁障车那时带走白津丞?后来你如何发落他?你别怪他,是我自个儿不愿回王府。”
东阳擎海听说,眉宇阴恻恻。
“可不是不愿回王府吗?快教我活活打死了,都不肯吱个声透露身份。”
裴花朝意会他指天灯那茬儿,道:“我原要说的。”
东阳擎海握住她双臂的手加力收牢,“万一出了岔错,你来不及说,我又不改令呢?就你这身板,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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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起一敲?要是一个不凑巧,一棍便正中要害,你……”
纵然是假设,并且裴花朝便在眼前,东阳擎海也再说不下去,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当他知悉裴花朝便是燬灯者衣六郎,当下一团寒气打脚底板冲上天灵盖,双手打颤——他险些又害了自己心爱女人。
白画他好容易缓下这股后怕,到夜里发恶梦,梦中裴花朝在他令下果真遭遇不测。他抱住她一点一点冷去的血污身子,淌不出一滴泪,明明周遭是他的天下,却感觉整个天下在自己怀中死去了。
东阳擎海思及那梦境,不觉收紧拥抱,裴花朝道:“疼……”
“疼死活该!”东阳擎海嘴上恶狠狠,手上立时松卸力道,轻轻揉按她臂膀缓和疼痛,“你这女人骨头硬,心肠也硬得很。明知我千方百计寻人,你装聋作哑不肯相认。你知不知道,起风下雨,我怕你在外头受风吹雨打;天晚了,烦恼你住处可有着落;听到啼哭声,想着你会不会在哪儿教人欺负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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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你想去哪儿?你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