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娘子怎么办?她还青春年少,总不成便这么过一辈子。”
“哎,你往好处想,哪怕寨主再不碰娘子,也短不了她吃喝穿戴。多少女人没了夫君的人,便没了夫君的财,更惨的连口饭都吃不上。”
寨主再不碰娘子……没了夫君的人……裴花朝将话听在耳里,心口乱撞。
莫非东阳擎海议成亲事了?
她脚下不由动作,步进灶间。
“你们说的什么事?”她若无其事问道。
仆妇丫鬟俱是一惊,纷纷请安。
裴花朝又问:“你们刚刚说的什么事?”
满屋丫鬟仆妇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则声。
瑞雪料想下人所言不是好事,但裴花朝最不肯自欺欺人,遇上大事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遂帮主子催促众人吐实。
一个仆妇只得道:“我们听说……听说寨主……”
瑞雪道:“寨主怎么了?”
仆妇咕咚往地上跪,“听说寨主阳痿了。”
阳痿?裴花朝迟了几息工夫,总算会意众人所指何事,双颊飞红。
瑞雪也红了脸——气出来的,她叉腰重重啐道:“作死呢你们,这等嚼蛆乱话!娘子是寨主身旁近人,从她家宅传出这些风言风语,外人准要信以为真,到时寨主要怎么看待娘子?”
“这……这话已经在外头传开了……说寨主上回中箭,伤着根本……”
裴花朝仔细套问仆妇,原来一直有人向东阳擎海进呈美人,东阳擎海一律谢绝。起初一次两次推拒,人家当他眼界高,等闲姿色入不了法眼,久了,大伙儿纷纷怀疑起他脐下三寸处出了事。
仆妇道:“婢子本来不信,听护卫提过,寨主受伤前,东阳老夫人送去一批美貌婢女,寨主全收了;受伤后,便一个女人不要。”
裴花朝闻言,活似挨了记窝心脚,当胸闷痛难言。
果然东阳擎海收用了其他女人……
她极力镇静,平和叮嘱下人不准胡说,便转回寝间。
那时辰恰好到了午歇时候,她按例更衣卸装,瑞雪要伺候,让她遣开了。
“娘子……”瑞雪忧心忡忡。
“我没事,你下去休息吧。”裴花朝挤出浅笑。
瑞雪退下后,她木木换上寝衣,坐在房里镜前梳理长发,梳不了几下便发起呆来。不知过了多久,远方有车马奔腾巨响,一度让她拉回心神,随即却又沉回思绪里
东阳擎海收用了其他女人……她心中酸楚,可颓丧不了多久便抬起头,朝镜中自家倒影暗自叮嘱振作。
不论如何,她还有她自己。
东阳擎海既然另结新欢,兴许肯放她走了。她要前去寻找祖母,山水同行,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蓦地寝间房门喀喇喇给推开,她抬眼朝镜中望去,奇怪何以瑞雪唐突,非但不召自来,开门亦不通报一声。
镜中她身后现出一抹身影,猛一瞥形相高大,绝非瑞雪亦或其他仆妇等女流,但裴家后院内宅从不容男子擅入。
是刺客匪类混进来?裴花朝悚然一惊,回首转身。
她定睛凝眸,来者不是旁人,是东阳擎海披甲立在门口,露出白牙朝她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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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就算寨主不再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