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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迢,怎么了?”
最先察觉到路星迢不对的是一向开朗乐观的顾祁阳,他摘下耳机,抬起头看着坐在床上额角冒着冷汗的路星迢。
平时清澈的眼眸在路星迢的眼中也变得浑浊,他无法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平时待他友好的顾祁阳。他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热水好了,可以洗一洗。”擦拭头发的许哲声音低沉又疏离,透露出些许的关怀,可那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让路星迢浑身打了寒颤。他迟缓地点点头,又在床上磨蹭一会才敢下床,以最快速度冲到浴室生怕三个室友察觉到他的不适。
路星迢靠着浴室门喘着粗气,对于似梦非梦的性事心有余悸,腿心的清爽又让他产生质疑,可侵犯他的动作和言语又是那么的真实。
雾气氤氲的浴室仿佛是刚经历过一场硝烟还未散去的战场,噩梦后的薄汗黏在皮肤上闷的路星迢透不过气。他脱了身上的衣物丢在脏衣篓里,无意中瞥到一条灰色带有一点水渍的内裤。水渍的位置和颜色可疑,这让路星迢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怀疑,还未等他上前看得清楚,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路星迢,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许哲的声音。
没有得到回应的他又说道:“我有东西落在浴室里了,你能递给我吗?”
落在门上的手指还未再次敲响,笼上水雾的半透明玻璃门便从内侧拉开。路星迢赤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面色红润,薄唇轻启:“什么东西?”
许哲愣了一下,用咳嗽掩饰自己不太自然的神色,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是掉在脏衣篓里的灰色内裤,还要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只见刚才还神色自若的路星迢红了脸,红晕爬到脖颈蔓延全身,白嫩的上身呈现出粉色,胸前的浅色的乳头也在空气中凸起,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炎热的太阳下。
“如果不方便,我自己去拿吧。”许哲欲上前,但路星迢已经缓过神转身走向角落里的脏衣篓,抓着那件仿佛烫手的山芋递给他,“是这件吧?”
许哲接过内裤时有意无意触碰到路星迢泛着红的指尖,吓得他立即收回了手藏在身后,垂下头不敢去看许哲那双乌黑透着精光的眸子。
一扇门,隔绝了路星迢与外界的联系,也将门外三个人的心思掩盖。
淅淅沥沥的水流透过玻璃门隐隐约约回荡在宿舍内,每个人都忙着自己手上的事,心思却落在那一声声的水流上。
水流顺着深棕色的发顶划过耳际,麻痹了路星迢的大脑,呆呆的站在花洒下,思绪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他猛地回过头,警惕的视线穿过水雾勘察着四周,半透明的门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但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看自己。这种直觉令他毛骨悚然,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恐惧让他忘记身体的寒冷。
关掉花洒开关,路星迢仔细找过每一个角落,直到他确定浴室里没有摄像头才放下心来继续洗澡。他手上动作很快,草草打好沐浴露后便结束了,他不敢再一个人待在浴室,那种被人监视的恐惧他不想再经历了。
除去一身热汗的路星迢擦着头发缓缓走出浴室,刚才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一下子消散了许多。他一一望去想要找寻那双眼睛,可三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分给他一点视线。
离他最近的许哲顶着半干的乌发坐在电脑前忙着写论文,对面是戴着耳机的顾祁阳,苍白如玉的手指在电话屏幕上灵活划动,玩着当下最热门的游戏。最远的、也是他对面床的是一整晚没说话的萧淮安,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每个人对他视而不见,论路星迢对他们的了解来说,每个人都没有动机但每个人都有,前提则是——他们知道自己的秘密。但他立即否认,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在任何人暴露过自己的身体,也无法确认他们是否喜欢男人,不能冒然下定结论。
路星迢轻轻拍了拍脸颊,赶走脑子里怀疑,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准备完成写了一半的作业。手边的一道铃声划破了寂静的宿舍,他拿起电话点开那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但短信内容令他震惊不止,刚洗好透着清爽的后背又生出了一层冷汗。
双眸带着恐惧扫过室友宽厚的背影,路星迢试图想透过后背解读他们的思想,可他又不能直接质问。他颤抖着双手删除那条露骨又带着淫秽的短信,深呼吸几次后平复好情绪准备赶作业,可他没有任何思路,满脑子里都是那个人的话。
——你以为洗干净身子就能抹灭我存在过的痕迹吗?但你的肉逼会记得我操你的力度和鸡巴的尺寸。
在路星迢转过身删除短信的那一刻,各怀鬼胎的三个男人同时回过头,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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