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楚子拾带过来的黑仞就要好很多了,他一醒来过就来到他的身边,先是蹭了蹭他的脸,而后想要凑到青年身边,可惜还是因为魔气的压力而前进不得,显得很是担心和急迫。
玄烛摸着黑仞的大脑袋:“再等等吧,他会没事的。”
黑仞仰头望向玄烛,金色的竖瞳里是对主人满满的信任,他舔了舔主人的手,表达他的心有余悸,更表达它会很乖,主人和小主人一定不要抛下它,动作里满是讨好,似乎非常害怕被抛弃。
与黑仞在一起几百年,玄烛又如何不懂黑仞的想法:“乖黑仞,你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和他怎么可能抛下你。”
这一天的功夫,这怨气的压力倒是再也没有向十丈之外扩散,只不过却还是更恐怖了。
玄烛一甩衣袖,用自己的法力在楚子拾周围建立了一个保护障。不需要他说明,楚子拾感受到自身周围压力一轻后,迅速来到了玄烛的身旁。
玄烛看着五步之外黑仞甚是亲近,如今却不再给予它回应的青年,问楚子拾:“来的路上黑仞没折腾你吧?“
楚子拾道:“我按照你的话对黑仞一说,它这一路乖的可怕。”顿了顿,他问道,“玄烛,你让我带黑仞来此是有何目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我的疑问有太多了……“楚子拾沉吟道,“这些怨气到底吞噬了何物才会这般可怕,你都对付不了,闻青默却又为何能吸收这么霸道的怨气……实在是太骇人了。”
“有些东西我也是一知半解。”玄烛的目光一瞬不瞬依旧凝视着千疮百孔的青年,忽然,他问道,“子拾,如此后某日,我入了魔道,你会如何看我?“
许是楚子拾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不禁惊愕失色。
也是,就连他自己也从未想过会有那样的一天。
原身被自己心仪之人那般相对,对修真之路也从未有过质疑,如不是那一块陨魂石,还有不可治愈的心伤,或许也不会给他可趁之机夺得身体。
然而,如今他却生出了心魔。
楚子拾意识到这不是玄烛的玩笑,缄默半晌后,正色道:“于你而言一定有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理由吧。玄烛,我不会轻看你,只有你,我这辈子永远不会轻看。”
他有些话想说很久了,以前因为羞涩之外还生怕玄烛听了他的话,一笑而过,所以从未说过。可当下,或许他再不说就永远没这个机会了,以至于他忽然很想告诉身边的人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于是他也就真的说了。
“或许你并不这么认为,但在我心里,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师父了。是你教导我成长,是你让我知道这个时间如此多彩,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于我而言,不论你走的时候哪条路,因为我永远尊你敬你。“
楚子拾说的真心实意,却让玄烛想到了青年。
哑然片刻,他转头面向楚子拾,笑了起来,脸上的笑意里没了先前突然而至的意味不明与自嘲,徒剩下戏谑:“我真怕你突然对我来一句别的话。”
楚子拾被玄烛这表情转变弄得一愣一愣的,很给面子的,傻傻地问了句:“什么?”
“说你喜欢我,爱我之类的。”玄烛搓了搓胳膊,仿佛怕怕的样子,“你要是也这么说,那我可承受不住。”
楚子拾的第一反应是一脸“玄烛你没病吧”的恐慌表情,随后才回过味来玄烛是何意,老脸一红,像是生怕玄烛误会,连忙疙疙瘩瘩地解释道:“我、我怎么可能对你说那种话,我对你……“
楚子拾明明长了一张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此刻倒是有种青葱岁月里被误会对人有意思急于解释的模样。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玄烛恢复了面对小辈的那种慈爱,拍了拍楚子拾的肩膀,“子拾,谢谢你。”
楚子拾松了一口气,等奇长的反射弧反应过来后,才疑惑地问玄烛:“你刚才说‘你要是也这么说’用了也,谁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