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联系了褚乐音,褚乐音当时没说愿不愿意来,只说看自己心情。
季无忧并没有纠缠褚乐音,看似全凭他意,但他其实知道,褚乐音绝对回来。
因为不管殷血独是否会从魔界而来,单就屠道宫是由殷血独创建,谈阳羽为殷血独效忠这一点就是褚乐音的死穴。而如今,屠道宫又将给修真界带来一场浩劫,这其中弯弯绕绕,都和谈阳羽扯上了关系,那褚乐音更不会置之不理。
果然,褚乐音来了。
殷血独被困在透明的古钟内,他丝毫不乱,凝视着突然出现在战局中的陌生男人,语气却称得上熟稔:“你便是阳羽的师父吧。”
褚乐音如季无忧初见时一样,让人觉得文质彬彬之余神情极淡:“果然不愧是魔尊,成为了瓮中之鳖还能如此淡定。”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季无忧,“这里就交给你了,可别辜负大家的期待。”
话音落下,不待季无忧回应,褚乐音就闪身加入了另外混战的大军里。
有了他这个阵法大师的加入,一个群攻的困阵让魔兵们再无法行动,由此,修士们找到了一个反攻的机会。
“所以,你以为靠着这件仙魔器就可以困住我?”殷血独见褚乐音离开,看向了季无忧,他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对季无忧自不量力的嘲弄,“季无忧,你可真是天真啊。”
如此说着,他抬起双臂向上合一,魔气犹如刀剑一般从他的手臂间汇聚,随后直冲古钟的顶部,那浩荡魔气阴森可怖,似乎只需要这么一次冲撞,破阙绛珠钟便会彻底崩碎毁灭。
“是吗?”季无忧嘴角微扯,一把漆黑的剑鞘出现在他的手中。而后,他用看不见的修为之线操控着剑鞘,向着前方飞速而去。
剑鞘如同利剑撞在了不远处的古钟之上。
“当——”
一时间,洪亮悠远的古朴之声好似一声叹息,浑厚而绵长,在方圆千里之内清晰可闻,不断回响。
钟声犹在殷血独耳边回响,他整个人的法力流动变得紊乱无比,原先准备冲破束缚的气息也是一泄,竟然无法维持魔气的运转。而他那本该破坏古钟的一招,也仿佛成了绵软的一击,古钟依然将他牢牢困住,连一丝震颤也无。
“魔尊殷血独,我承认你很厉害,面对你,我确实毫无招架之力。”季无忧悠悠道,“但如果靠着这件绝品仙魔器,我就算耗尽所有法力,我也要将你耗死在这里。”
“当——”
剑鞘又重重一击撞在外层如透明薄膜似的的古钟壁上。
深沉清远的钟声冲破喧嚣,冲破人们的悲欢喜乐,像是来自苍穹的甘露洗礼,又像是来自大海的翻滚巨浪,在场的所有修士,不论修真者亦或是魔修都听到这晨钟暮鼓。
而所有的魔修在这一声钟声中,皆晃了神。
“当——”
殷血独只觉得浑身血脉沸腾,这种沸腾不似让他想要爆发的冲动,是一种法力在钟声中逆行不断冲击元神,仿佛要绞碎元神的痛楚。
千百年来,他有多久没经受过疼痛了。
这一次,却被一个散仙带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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