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瞧也不瞧她,转而问墨玉道:“身为奴才却在主子面前自称‘我’,该如何处置?”
画眉神色紧,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时口快竟忘了自称,眼下被凌若抓到错误,后悔不及。
“奴才目无主上,按府规当掌掴二十以示戒惩。”墨玉本正经地回答着,唯有偶尔闪过眼底的笑意泄露了她此刻真实的心情。
画眉心底颤,不自觉地瞥了佟佳氏眼,她还真怕钮祜禄氏会借题发挥,当真行掌掴之事,虽然二十下掌掴要不了命,但皮肉之痛还有此事落下的笑柄是她万万不愿承受的。
佟佳氏虽然怒画眉说话不当心让人抓了把柄,但画眉始终是她的人,若就这么让个位份比她低的庶福晋责了画眉,她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想到这里,佟佳氏冷冷笑道:“若要论罪,画眉是不小心,姐姐却是有意犯上,怎么瞧着也是姐姐的罪重些,姐姐可别想着避重就轻!”
凌若勾勾唇,在佟佳氏yihuo的目光中,她弯腰从地上捡起只扑棱着翅膀想飞却又飞不起来的蝴蝶,秋阳下蝴蝶身上细密的鳞片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极是好看,“福晋当真是误会了,妾身是在说这只蝴蝶呢,你瞧,蝴蝶纵然再好看再美丽,始终都逃脱不了畜生的事实,摆脱不了她丑陋不堪的本貌;飞上枝头的不定是凤凰,还有麻雀。”
适才正是因为见到了这只在秋季很少见的蝴蝶,所以她才敢当着佟佳氏的面说那番话,骂人固然tongkuài,可若因此而为自己惹上麻烦那就太不值了。
佟佳氏未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手,脸上青yizhèn白yizhèn,难堪至极,明明憋了肚子的气却不能发作,那感觉别提难受。
画眉见佟佳氏受气,自不会放过zhègè讨好主子的机会,柳眉竖,指了凌若冷笑道:“凌福晋好生能言善道,黑的都能让你说成……”
“啪!”画眉刚说到半,脸上突然重重挨了下,打得她眼冒金星,别在鬓边的银蓝点翠珠花下子就被甩出了老远,掉入花丛中不见踪影,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指着凌若颤声道:“你……你打我?”
凌若用绢子拭拭手对墨玉道:“画眉以下犯下,目无主子,掌掴二十,除了这下还有十九下,你来动手。”
“奴婢遵命!”听得能亲手jiāoxun画眉,墨玉哪有不乐意的理,上去抬手就要掌掴,不想手在半空中被人牢牢抓住,却是佟佳氏,她森然盯着神态自若的凌若道:“你不要太过份了!”
“过份?”听到这两个字,凌若觉得yizhèn好笑,拨着耳下的金丝嵌珠耳坠徐徐道:“论过份谁又比得了福晋,句话就将整个戏班的人送进了大牢。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福晋还是不要再提什么傅从之偷盗财物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妾身少也知道些。”不待佟佳氏发话,她又道:“福晋喜欢演戏,妾身自然管不着,但是画眉对妾身不敬却是事实,难道妾身连jiāoxun个不知尊卑的奴才资格也没有吗?又或许福晋想闹到王爷面前,让他来评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