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是玩笑之话,不过那拉氏的这番心意却是令凌若心头微微暖,感激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烦请替我谢谢嫡福晋,改明儿再去给她请安。”
“奴才记下了。”三福答应声又道:“还有件事主子让奴才问问凌福晋,府里请了外头的戏班子三日后在清音阁唱戏,据说这戏班最拿手的出戏是穆桂英挂帅,不知凌福晋可有兴趣听?”
“自然有兴趣,到时我定过去。”凌若含笑答应,又命水秀取银子赏了三福,三福谢过后将专门用来切乳猪的刀交给小路子后垂手退下。
小路子用刀将乳猪细细切好后,拿小碟子盛了端到诸人面前,荣祥最是gāoxing不过,二话不说拿了筷子便挟着吃。这烤乳猪取的是刚产下月内未断奶的猪崽,因着不曾吃过五谷杂粮是以肉质极嫩兼有股奶香味,而在烤制中厨子又添加了诸秘制酱料,令这肉吃在嘴中滋味无穷。连不甚爱吃肉食的富察氏都吃了好几块,不需说嗜肉如命的荣祥,话也顾不得说只昧埋头苦吃,长这么大他何曾吃到过这般美味的烤肉。
凌柱尝过之后亦是对其大加赞赏,直言比以前同僚请客时在酒楼吃到的烤乳猪好吃数倍。凌若笑着挟了筷青鱼鱼尾上的肉到富察氏碗里,瞥见伊兰托着腮帮子发呆奇道:“兰儿怎么不吃菜,可是不合你胃口,想吃什么告诉姐姐,姐姐让人给你做去。”
伊兰摇摇头,盯着凌若看了半晌后,跳下椅子走到她旁边睁着墨水晶般的眼睛小声道:“姐姐,我也想来听戏可以吗?”
“这……”凌若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时间倒有些难以回答。
正在她为难之际,凌柱“啪”的声放下筷子瞪眼喝斥道:“胡闹!你以为这贝勒府是自己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快坐好,不许再烦你姐姐。”
凌柱素来待子女极好,重话也少有句,现在见他板了脸喝斥,伊兰倒是不敢顶嘴了,闷闷不乐地坐回到位子上,嘴里小声嘟嚷道:“不行就不行,干嘛这么大声凶人家。”
坐在旁边的富察氏轻声ānwèi道:“别不gāoxing了,你想看戏的话额娘带你去戏园子看jiushi了,别难为你姐姐,乖!”
“那个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我才不要去呢!”伊兰转过头不gāoxing地说,贝勒府专程请来的戏班子跟外头那些品流复杂的戏园子怎能相提并论。
见她不肯听劝,富察氏也无可奈何,望向凌柱的目光颇有几分埋怨,纵使不行也该好生说道才是,何故这般训斥。
“好了,不生气了。”凌若拍拍她的手笑道:“姐姐到时候问问嫡福晋,若她不反对的话,你就入府跟姐姐起去清音阁听戏好不好?”
“当真?”伊兰惊喜地问,脸上尽是欢欣之色。
“自然是真,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她是真心疼爱zhègè妹妹,不愿让她受分委屈添分难过。
得了凌若的应承,伊兰心情顿时由阴转晴,欢喜不已,连着胃口也好了许,与荣祥争争抢抢,使得这顿饭吃得极为热闹,大桌子菜竟是吃的七七八八,乳猪是吃了个干净,荣祥自是吃的最,那只烤乳猪倒有大半进了他肚子,待到膳后香茗茉莉雀舌毫奉上的时候荣祥已经瘫在椅中不停地打饱嗝,面对伊兰的取笑连反驳的liqi都没有,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饱最丰盛的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