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纶……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吗?看你笑的……”董鄂氏望着提着食盒款款走进屋子的青纶,她们主仆二人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笑容了。
董鄂氏在王府西北角落的小院中已经禁足将近两个月,身为侍女的青纶,也同样被禁足,每日,唯一能接触到外人的方式,就是送来一日三餐的时候,今儿青纶去取午餐时,接过食盒的时候,裙摆处勾在了门旁的树上,她怕树皮扯坏了裙子,便放下食盒,用手仔细的摘着树皮。
“这福晋是真的要在这儿呆一辈子了吗?”送饭的两个小太监在门外扯着闲天儿。
“谁知道了……程大姑娘也进宫快一个月了,三爷兴许还在气头上呢……”另一个小太监随声迎合着。
“三爷也不见着去侧福晋那儿啊,整天黑着脸呢,看着都心惊胆颤的,听说前几天还把书房心去的那个梅香给发落了……”
青纶听的简直是喜上眉梢,笑的脸都快挂不住了,忙进屋给福晋说着。
“小姐,奴婢就听见这么多,那个贱人进宫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这个贱人是不在了,福晋总会熬出头来……”
董鄂氏眼中显露出一丝希望,之前,胤祉发落自己的那个夜晚,她哭的枕头都浸湿了,她害怕胤祉会休妻,他害怕这些事儿传到他娘家耳中,她嫁给胤祉,本就是高攀,胤祉是皇子,而自己的父亲只是都统,更何况,还是庶出之女,也就是因为自己的相貌很好,举止端庄,被康熙相中,才成了皇家的儿媳,自己的亲生母亲,因为这个,在父亲众多的妻妾中才有了一席之地。若是胤祉休了自己,母亲的日后遭遇便可想而知了。
“你说,三爷,还生气吗?”
“听他们的意思,三爷谁都不理呢,连张佳氏也是见不到他的……”
“唉……要是能见见三爷,就好了,哪怕是一次也好……”
“小姐……依着奴婢看,这个贱人现在也算是走了,再没人魅惑三爷了,您只要是真心认错,三爷是心软的人,不会不顾及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的”
“不是我豁不出去这见面……我要是能见到就算是跪下来认错也行……”
“不然……这样吧,小姐,就看你能不能狠下心来了”
“怎么个狠下心来?你快说啊,怎么样我都要去试试……”
“自己弄成伤寒吧……这样,我就去求外面看门的把三爷请来,一是伤寒看着极其凶险,二是只要三爷心里还顾及你,肯定会给你医治好的……”
“这个……好!我听你的!”
玉香回了东宫也将近两个月了,起初胤礽见她每日病恹恹的模样,也不碰她的身子,怎奈看她杨柳扶风别有了一番韵味,倒是比之前更加宠爱。
“玉香……我想回了皇阿玛,正式的让你做侧室,省的现在无名无分的,倒是委屈了你”
胤礽的话,种在了玉香的心中,眼前这个日夜被自己监视的男人,却是真心相待,人间总是这么多无奈吗?
“太子爷……你真心待我我就知足了,陪侍的丫头这么多,我也不想招人记恨啊……”
“他们敢!爷我管不了别人,自家奴才还是管的住的……”他又突然想起来,那两本书的事儿还没弄清楚,好像自己的奴才也管不住,顿时有些恼火了,但看着玉香这娇俏模样,忍不住使劲捏了把她的胸脯。
“爷,求你扰了我吧,我家就是养马的出身,蒙了三爷的恩德,才在府里谋了差事,刚得温饱而已,你若是取了我做侧室,还不得陛下怎么怪你呢!”
这话说的胤礽心中暖烘烘的,更是对玉香爱怜万分了。
“抬旗嘛,有什么难的,你若是现在不乐意,那就以后再说吧,老八他额娘还是个干粗活洗衣服的呢,大字不认识一碗,他儿子现在把我这个嫡长子都压下去了,身份算个屁,老爷子喜欢,怎么地都行!”
“啊!?八阿哥他额娘是粗使丫头啊?”玉香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
“是啊,宫里谁不知道啊,哎呦,你说还是老三家里的规矩大,你们都不知道啊……”
“是啊,在府里的时候,没人敢说宫里怎么怎么地啊”
“也就是老三府里的人我敢要了,老三我们在宫里的时候,就很是亲睦,还有老四,老十三,关系都还不错,从小我们就和老八老九他们不对付”胤礽叹了口气,心思突然飞到了儿时。
“老八最近是处处和我作对,心里真是烦啊,我每日里还要去上书房守着看折子,总是看见老八的门人参我门人的折子,这不就是给我好看吗……”
“爷,我也不懂这些啊,只能劝您放宽心,再怎么的您也是太子不是,有陛下护着,八爷我想也不可能拿您怎么样啊?何必和他们斤斤计较?”
胤礽亲吻着玉香的脸蛋,怪笑了一声。
”护着我?呵呵,什么年头的事儿了?我这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说不定哪天我就被废了”
玉香一翻身,捧着胤礽的脸,用手把他嘴堵上了。”呸!爷您快吐,说什么晦气话呢,您是储君,位份是早就定下来的”
“女人啊!如今这事儿,没准儿啊,没准儿,你见过当了几十年太子的么?听说过吗?”
“嘘!”玉香赶紧捂住了胤礽的嘴,”太子爷!我得命啊!你可不能乱说……”
胤礽调笑着说:”美人儿应该用嘴堵住我的嘴,不是用手……太俗气了……”
说罢了却又拉下来脸了,疑惑的看着玉香微微冒着汗珠的脸。”你是不是也觉察到什么了?我这宫里不干净?”
“太子爷……您不问玉香,玉香还不敢和您提呢,最近我总是觉得怪怪的,突然晃过去个人影什么的……和您提了又怕说我是妇道人家,胡思乱想的……”玉香假做紧张害怕的模样往胤礽怀里钻。
胤礽顺势把她压在身下,抚摸着她光洁的额头。
“没,你没瞎想……我正要发落一批人呢……让他们也知道知道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