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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陈镯终于睡了回懒觉,大中午才起来,半迷糊地打开房间门,刚踏出去一步,立刻清醒了。

地面上竟然有一层水,并且伴随着呲呲拉拉的声音,陈镯紧张地出去查看,发现厨房的水管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开了,一道水柱直冲出来,冲刷着天花板,再掉到地上,家具什么的都挂上了一层水液,现场无比惨烈。

陈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毫无头绪。想把水龙头拧紧,结果根本找不到趁手的工具,这几天这么不顺,陈镯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没办法,只好去借工具,隔壁刘老太患有老年痴呆,轻易听不得人说话,不能打扰,思来想去,忐忑地给关照年打了个电话。

修车和修水管的原理应该是一样的吧……陈镯握着手机,用毛巾把爆开的水龙头盖住,苦恼地看着沾了水的家具,不知道会不会损坏。

电话接通,但没有声音,陈镯小声地道:“关照年……我是陈镯。”

“嗯,说。”他的声音非常暗哑,像在压制着什么。

“那个,我家的水管爆了……水流了一地,”陈镯说,“可以帮我修一下吗?”

关照年另一只没拿手机的手被很用力地握起来,发出关节的脆响,贸然被吵醒,他的起床气是很严重的,此时语气也不是很平稳,“知道了,地址发来。”

挂断电话,陈镯撇撇嘴,好冷酷。

关照年神情阴翳地把手机扔向角落,手机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屏幕朝下啪地落在地上,关照年不断地用冷水冲脸想平息那阵怒意,但还是无济于事,他狠狠砸了三下墙,痛感袭来,几秒后才冷静下来。

捡起手机,左下角的屏幕碎了,关照年翻到短信,陈镯发了个地址,并附上了两串谢谢和麻烦你了。

柯艾就住在他对面,关照年敲响她的门,柯艾一脸没睡醒,“……怎么了年哥?不是下午才上班吗?”

“跟我走。”关照年言简意赅。

柯艾立马钻回房间换衣服,以为又是出去玩,关照年补了一句,让她拿上东西。

柯艾迷惑,但照做。

几分钟后她就明白了,跟着关照年七拐八拐走到一栋楼前,上楼敲门,陈镯给开的门。

柯艾立马明白了,凑上去,说:“我们来给你修水管了。”

陈镯侧身让路,“麻烦你们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

柯艾提着工具箱,只有一扇门是打开的,其他两间房都紧闭着,应该是没人住的,为了证实猜测,她问:“你一个人住啊?”

“对,爸妈工作很忙。”陈镯说。

关照年最后一个进门,看到进门处的柜子上放着一面相框,是一家三口的合照,陈镯被爸爸抱在怀里,妈妈笑呵呵地看向镜头。

他的视线只停留了两秒便移开了,掰了掰手指,呼出一口气。

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水管水压过大,把水龙头冲开了,柯艾叫关照年,“年哥,你来吧。”

关照年接过扳手,把接口的螺圈拧下来,喷出来的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和两条手臂,柯艾哎呀一声,赶紧把新的螺圈递过去。

“小了。”关照年说。

柯艾哦哦两声,赶紧找了个大一点的。

陈镯在旁边看着,注意到关照年右手的手关节破皮了,但却毫不在意地被水打湿。

关照年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就修好了,跟陈镯想的一样,那些纹身会随着肌肉的勃起而改变形状。柯艾说要去上厕所,陈镯把新毛巾给他,“麻烦你们了。”

“不用。”关照年没接,收着工具。

没一会柯艾慢悠悠回来,抱着手,打了个哈欠。

陈镯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今晚上——”

“不不,跟你没关系。”柯艾说,“我们昨天玩到四点才回家,魂都是飘的。”

陈镯倏地沉默一会,接着说:“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做饭。”

“行啊,我和年哥天天吃炒饭,早就吃腻了。”柯艾看着关照年说,“正好改善一下伙食。”

陈镯的眼神只在关照年身上,关照年说随你,他的心里竟然有一种期待得到满足的感觉。

陈镯送他们下楼,柯艾跟他说再见,转身跟上关照年的脚步。

回了出租屋,柯艾倒回床上补觉去了,关照年关上门,靠在门上操作着手机屏幕,屏幕的摄像头随着手指的移动而移动,最后调整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便不动了。

他静静地等着,忽然画面里出现一个身影,正是陈镯。

陈镯走进房间,把关照年不用的毛巾叠好放进柜子里,转而出去收拾一地狼藉,画面中再次恢复平静。

这是柯艾装的微型摄像头,正对着他的床,设备连接到他的手机上,只要没被发现,随时随地监测,随时随地可看。

柯艾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中最在意名声,作风不端,招嫖淫秽的谣言都能直接给人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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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艾说做就做,地发生。

关照年勾起嘴角,不过很快压了下去,眼神冷冷地盯着某处,突然用力踹了一下门,不堪重负的木门发出嘎吱的一声,似乎裂开了。

他妈的,那个合照。

这时电话及时响起,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发泄,关照年接起,“照年,什么时候来的岑县?也不跟我说一声?”

“蜈哥,”关照年说,“刚来一个月。”

“你来一下,有事儿找你。”蜈哥给了他一个地址,“龙腾水城,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混迹社会十余年,不会连这点感知都没有。关照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起白绷带缠上右手,缠了三四圈,有几分厚度了,接着拿出一把小型折叠刀塞进掌心,剪断绷带尾部。

开车到龙腾水城,给蜈哥打了个电话,蜈哥亲自来门口接他,一见到他便说:“哟,又帅了兄弟,肯定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你吧?”

“蜈哥好久不见,还是富贵如常。”关照年说。

“嗨,今天找你来呢,是想跟你说件事。”蜈哥带他走进一条小巷,“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开了就好了,改天有空我请你吃饭,这么多年了考虑考虑回来帮我做事?”

蜈哥说:“你是不知道,你走了好多人惦记着你呢,现在都还有人打听呢,你要是回来我给你翻三倍工资。”

走到一处较为宽敞的空地停下,前后只有一条路,都站着几个人,见到关照年,玩味地看着他。

蜈哥拍拍手,“过来啊。”

一个男生走过来,关照年眯了眯眼,是那天在酒吧被他甩下去的那个人。

什么傻逼。

“对不起。”关照年干脆地道。

“我叫张颜颜。”男生说。

关照年连停顿都没有:“对不起张颜颜。”

张颜颜上下打量他,怀疑是不是找错人了,他还以为有多难搞,就这?

关照年活动了一下脖颈,懒得计较这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只想这场幼稚的戏码快点结束。

他给蜈哥点了一根烟,蜈哥会意,抽着烟说:“好了,行了吗?”

“这是我兄弟,你是我表弟,我谁都不偏袒,说开了就行了,别闹了。”

张颜颜盯着关照年,不肯:“凭什么?我下巴现在还疼!”

“你打他了?!”蜈哥皱眉看向关照年,“这就不好了。”

关照年直勾勾地盯着张颜颜:“那天喝多了,没把好力度。”

张颜颜被他盯得汗毛竖立,“让我扇你一巴掌,一笔勾销。”

楼上不知是哪家的东西打碎了,清脆地一声摔在地上,紧接着响起女人的咒骂声,一阵闹腾过去,重新归于平静。

关照年慢慢开口:“没这么算的。”被这样狗仗人势的东西打,不如自杀。

张颜颜噎了一下,说:“真喜欢你这股劲儿。”

蜈哥啧了一声,“你他妈就是看上人家了!”

张颜颜瞪他一眼,对关照年说:“跟我吃顿饭总行了吧?我不计较了。”

蜈哥拍拍关照年的肩,“这小子就是看上你了,催命一样让我找人,嚯!一看是我自己兄弟,要是有仇有怨哥帮你解决,这有情有意的我就不好插手了。”

张颜颜说:“你说什么呢!”

蜈哥拿了一百块拍在关照年手心,“要是成了跟我说一声,这顿我请,亲上加亲啊!”

说完事蜈哥就先走了,张颜颜和关照年去找饭店吃饭。

关照年给陈镯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来不了,让柯艾跟你吃。”

陈镯正好在择菜,开着扩音,关照年还能听到那边的水声,“哦……知道了,柯艾说她也不来了,也说晚上有事。”

在电话挂断前,陈镯忽然问:“你们不在一起吗?”

“不在。”关照年说。

“那下次吃吧。”陈镯的语气似乎轻快了一些,“我包饺子等你们来吃。”

“……你喜欢什么馅的?”陈镯又问。

张颜颜抱着手看关照年,有点不满,这人从那出来就开始打电话,没完没了还,“说完了吗?再走就走出岑县了!”

关照年瞥他一眼,说了句都行,挂了电话。

张颜颜问:“你不会是跟对象报备吧?”

关照年还没说话,张颜颜就说:“你有对象早说啊,我再喜欢你我也不当小三。”

神经病,关照年说完这句,推开一家饭店的门,张颜颜紧随其后,坐下来点单,问关照年喜欢吃什么。

关照年说随便。

张颜颜翻着菜单,说:“什么都随便,你这么好养活啊。”

“能活就行了。”关照年点了根烟,鼻子里吐出烟雾,无所谓地说。

张颜颜一抬头看到这一幕,再也无心看菜单,被他拿得死死的,迷得很,凑近问:“关照年,你怎么跟我哥混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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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关照年简短地说。

张颜颜说:“我哥贩毒的,难道你吸毒?”

关照年抖落烟灰,补充道:“他还卖淫。”

“那你……”张颜颜左右看了看,“你?”

关照年挑了下眉,见张颜颜纠结了一阵,坚定地说:“就算你是烂黄瓜我也要定了!”

“……”

关照年抽走他手里的菜单,点了几个菜,交给服务员。不知道是这家店的问题还是关照年的眼光有问题,上的菜一言难尽,张颜颜苦着脸,“这也太难吃了吧。”

关照年却照吃不误,他半信半疑地夹了一块拌黄瓜,被酸得锤桌,关照年仿佛没有味觉,一口一个。

果然是能活就行。

吃完饭,关照年拦了辆出租车,张颜颜坐进车里,关照年付了钱把车门关上。贴心的要死,张颜颜心想,掏出手机给表哥打电话,直奔主题:“哥,你告诉我,关照年跟别人上过床没?”

蜈哥正在打牌,操了一声,“他来我那的时候才14岁,毛都没长齐,他想上也得有人愿意跟他上啊。”

那太好了,张颜颜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他说:“不过这小子18岁就自己出去闯了,挺有本事的,后面我就不知道了啊,自己去问,别来烦我。”

这么牛逼,好帅。张颜颜握着手机说。

关照年傍晚才到家,先去了趟车行,今天本来应该是他和柯艾上班,他有事走了,柯艾也不乐意上了,找另一个人顶上的。

关照年停了车,看店的人正在躺椅上玩手机,喊了声年哥。

关照年数了两百块给他,外加一包烟,“明天也要麻烦你,谢了。”

“谢谢年哥。”店员拿了钱,喜笑颜开,想起什么,说:“对了年哥,下午的时候有人来找你,我说你不在,他们等了两个小时才走,还跟我打听你住的地方。”

关照年蹙眉:“你说了?”

男生立刻摇头,“没说没说,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啊。”

“谢了。”关照年发动车要走。

“年哥,他们还来怎么办啊?”男生有点紧张地问。毕竟那帮人看起来真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关照年也不像。

“让他们等。”关照年留下这一句,走了。

联考最后一天,陈镯收拾书包准备回家,陈峰叫住他,“考完了,去庆祝下。”

陈镯啊地一声:“成绩都还没出,庆祝什么?”

“你别这么死板行不行?”陈峰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在手里拍了拍,像个暴发户:“我出钱,你来就行了。我爸出差了,我要往死里玩!”

“……”陈镯把刚装好的书放回桌洞里,只得答应。

岑县就那么大,陈峰定的是最大的那个的酒吧,邀了有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酒吧。

陈镯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兴致缺缺地在角落坐下,开了瓶果酒。即便他最后无一例外会无聊到看电子书,陈峰每次还是会坚持不懈地叫上他,还要盯着他不准他走。

来这里不是喝酒就是乱舞,看都看腻了,没什么新意,总觉得缺点什么。

陈峰玩得不亦乐乎,陈镯塞了一颗解酒药给他,看着舞池中央的人喝酒。

酒吧的灯光昏暗,时不时有几束白色灯光下来,陈镯忽然觉得台上一个女生有点眼熟。

他眯起眼睛,想看清楚一点,那女生却下台了。

陈镯收回视线,打开手机,准备找点书看,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竟然是关照年。说起来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因为考试忙得脚不沾地,再加上没什么理由见面,冰箱里还冻着饺子,正好叫他来吃。

接通电话,关照年说:“我看见你了。”

陈镯立刻抬头去望,到处都是人,哪里看得见,他说:“我在酒吧,你也在吗?”

“左边,”关照年说,“过来喝一杯。”

陈镯便找过去,果然看见了关照年,关照年的头发长长了点,随意地梳在脑后,高鼻深目的五官带着一丝放浪不羁。关照年这边尤其不一般,左手边坐着火辣身材的柯艾,右手边坐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脖颈上刺着一朵花,从衣领里探出头,虽然是笑着的,但看起来比关照年还不好惹,而且似乎心情不太好。

周围的人也都是同类型的,只是他三人比较突出。对比之下,陈镯就显得格外稚嫩了,简单的白体恤,简单的牛仔裤。想起进酒吧前他还被强制换了身衣服,否则他真的会穿着一中的校服进来,不知道会有多好笑。

关照年看着他,用手中的酒杯和他的果酒碰了下。

柯艾让他坐她旁边来,“坐这儿,我刚刚看到你了。”

陈镯便坐下,柯艾问:“你怎么会来这?”

“和朋友来的。”陈镯说,“刚考完试,说想放松放松。”

柯艾说:“考试,好陌生的词噢。”

陈镯笑笑,看向关照年,“我饺子已经包好了,你们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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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吧。”关照年说。

陈镯点点头,喝了一口酒。关照年旁边的男人看了陈镯一阵,转过视线问关照年:“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去了。”关照年兀自喝着酒。

“我找了你很久,”男人拎着酒瓶加酒,“你每次都会在我找到你之前离开,这次为什么不走?”

他问一句关照年答一句:“不想走了。”

“不想走了。”男人重复了一遍,笑了一下,举起酒瓶,对陈镯说:“嘿朋友,喝点这个吗?”

陈镯猝不及防被提到:“我……”

男人拿起一个空杯子,倒了半杯,说:“喝多少给你多少,好不好?”

关照年皱眉:“秦少。”

“关心他?”秦少说完,端起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指指柯艾,“我跟她喝的时候你怎么不管?”

柯艾解围:“他是好学生不喝酒的,他一杯倒在这里都不知道怎么送回去……”

秦少直接问陈镯:“你能不能喝?”

陈镯却说:“试试。”

“爽快。”秦少把酒杯给他,陈镯先抿了一口,酒液滑过食管,留下火辣的痕迹。

柯艾小声说:“喝不下就算了,这个度数很高的。”

陈镯说没事,仰起头一口气把酒喝完了,眉头都没皱一下。

柯艾吃惊:“原来你会喝酒啊?”

关照年眼神微妙地看着他,陈镯耸耸肩,说:“会喝一点。”

秦少说:“不错。”他抽出钱包,数了一千出来,压在酒杯下,把四五种白酒兑在一起,“喝完,都归你。”

关照年只是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陈镯笑了一声,那一瞬柯艾觉得他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好学生陈镯了,眼见他拿起酒杯,没有任何停顿地喝了。

这杯度数高到能当场点燃的酒通通进了陈镯的胃里,让柯艾想起了被胃疼支配的恐惧。陈镯喝完,不知从哪拿出几百块,压在那一千块上,重新把酒杯加满,推向秦少。

反客为主,秦少笑骂:“妈的,牛逼。”

一个一身西装的人走近,秦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回头对关照年说:“一年以内,只要你及时回港,你做什么我都不计较,如果你不回,你等着。”说完他便起身,把那杯酒喝了,重重放下,走了。

关照年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压根儿不当回事。陈镯默默把桌子上的钱收起来,递给关照年,关照年抬起视线,“是你的。”

陈镯说:“我想给你。”

“醉了?”柯艾凑近观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关照年说:“不要。”

而陈镯只是执拗地保持这个姿势,仿佛只要关照年不接,他就会保持这个姿势坐到天荒地老。

得,真醉了。柯艾说:“接吧,不跟醉鬼讲道理。”

关照年接了钱,折起来放进陈镯的衣服内衬里,陈镯跟着他低头,两只眼睛似乎长在了关照年身上,随着他收回的动作又移到他的脸上。

柯艾坐不住,又上台了。

关照年自己喝酒,喉结上下耸动。陈镯盯着他侧脸看,不发一言,伸手倒酒,咕噜咕噜喝下去一杯,喝完继续倒,这样重复了三次,直到关照年拦住他的手,“行了。”

陈镯感觉到耳朵烧起来了,问:“你经常来这里吗?”

“嗯。”

陈镯说:“那你下次来的时候能叫上我吗?”

关照年没回答,而是问:“为什么。”

陈镯摇头,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完了,靠在关照年旁边,灼热的呼吸离他的皮肤很近。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放纵过了,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疯狂跳动,仿佛被什么东西极致吸引着,久违地泛起活力。

他呼出一口气,又倒了一杯酒,问关照年:“你为什么来这里。”

“找人。”关照年抽着烟,陈镯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伤。

“找到了吗?”陈镯问。

“找到了。”关照年答。

陈镯想起秦少的话,问:“找到了,你就要走了吗?”

关照年看向他,陈镯的眼睛有些红,大概是被酒精刺激的,他的长相清秀,上脸了也不会显得狼狈,反而平添几分脆弱感。

但关照年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如果有人认真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眼睛其实是很相似的。

原因只有他知道,关照年移开视线,吐出一口烟,一阵暴躁从体内释放出来,他攥了攥拳,说:“不知道。”

“年哥!”一道男声强硬地插进来,张颜颜一屁股在关照年旁边坐下,“你来酒吧怎么不叫我?!”

他一边说,一边瞪着陈镯说:“你找人了?!”

陈镯脑袋有点晕:“我不是……”

关照年沉声道:“管你什么事。”

陈镯闭上嘴,直觉关照年的心情急转直下,而张颜颜就没有那么会看脸色,“关照年,有必要这么对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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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像你的狗一……”

张颜颜突然止住话头,因为关照年一脚踹翻了茶几,所有的酒瓶全部哗啦啦掉下地,发出猛烈的响声,那一刻喧闹的酒吧都静止了。

关照年拎着张颜颜的衣领拖到身前,眼神堪称恐怖:“最后一次,离我远点。”

柯艾从台上下来,轻轻走近,用眼神问陈镯发生了什么,陈镯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张颜颜哑着声音,说不出话。

关照年把他甩开,径直走了,柯艾赶紧跟上。

陈镯心想,今晚又吃不成饺子了。他一抬头,陈峰就走到面前来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陈镯还没说话,陈峰就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我去,镯儿,你喝了多少??果酒有这么浓吗?”

最后陈峰费老大劲儿把陈镯弄回家,给他定了三个闹钟,生怕他第二天起不来上学。果然不出所料,早上的课都上了两节,陈镯才姗姗来迟。

陈镯一点也不着急似的,慢悠悠地吸着牛奶走进来,得意地说:“我请假了。”

联考的试卷改的很快,成绩两天就发下来了,当天下午公布排名,排名榜刷新,陈镯稳居年级第一,贴了一张红底照片在荣誉榜上。

陈峰也进步了,不过离陈镯差得远了,排四十四。他看着陈镯啧啧吸气,又气又佩服,陈镯正在点红包,八千元奖金,拿在手里非常丰厚。

陈镯说:“周末请你吃饭。”

陈峰乐了:“行啊,我要吃海鲜全席。”

陈镯抽了一千块给陈峰,“帮我保管。”他把剩下的钱装进红包,“剩下的拿去还钱。”

陈峰不解:“你家的债怎么是你还?”

“我爸妈离婚了,他们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陈镯说,“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陈峰挠挠头,“行,有困难找我,别硬撑。”

“谢了。”陈镯跟他分别,又约了一次关照年吃饭。

回到家,刚淘好米,门就被敲响了,陈镯打开门,却不是关照年,而是另外两个眼熟的人。

林千说:“镯儿,成绩不错呀,又考了第一,这回奖金有多少?赶紧把钱还了成吗?”

陈镯毫不意外,每次发了奖金,这两人比谁都快,不知道在哪安插了眼线,下一次再见到就是发奖金的时候,无比稳定,风雨无阻。

“七千。”陈镯把钱给他们。

林万不满:“不是有八千吗?还有一千呢?!”

“我也要生活呀,”陈镯说,“我都活不下去了还怎么还钱?”

“我管你。”林万说,“赶紧拿出来。”他说着就要往里走,陈镯挡在门口,“没有就是没有,可以走了。”

“你他妈的。”林万非要往里面挤,陈镯被弄烦了,怎么就偏偏是今天,要是关照年来了,又要拖了。

陈镯往他脚上一踢,林万立即缩回脚,陈镯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一阵大力推开了。

林千用手拍他的脸,用了点力,“别跟老子耍心眼子。哟,做饭呢?正好我们没吃饭,我们吃饱就走好吧?”

他两人堂而皇之地进了陈镯的家,陈镯背靠着墙,眼神露出一丝挣扎,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锁着林千的喉咙往外拖。

林千挣扎起来,陈镯就是不松手,林万急得踹他的背,陈镯一个踉跄,松了些劲儿。

林千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撸起袖子要打,这时突然飞来一个烟头,烫到他的脸上落进衣领里,林千惊恐地叫起来,抖落烟头,关照年双手插着兜走过来,对陈镯说:“一打二,不划算。”

关照年身形高大,配上冷漠的脸,再加上手臂上的纹身威慑力十足,林万林千不敢跟他起冲突,愤愤地走了。

“谢谢。”陈镯说,“要不是没有你,我家都得被翻空了。”

关照年点了个头,进了屋,发现那面合照相框不见了。他没有多问,陈镯先煮了饺子端上来,“饭还没熟呢,还要等一会。”

饺子他包了猪肉馅和三鲜馅的,关照年各吃了一个,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都说可以。

陈镯在他对面坐下,欲言又止。

关照年问:“什么事?”

陈镯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陈镯说:“我喜欢你。”

关照年放下筷子,看他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在说什么蠢话。

“你好特别,”陈镯勇往直前:“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这好像叫一见钟情……?虽然你总是冷着脸,我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但是我真的有一种冲动。”

他的声音在关照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逐渐变小:“难道你不喜欢男的……”

关照年走得很干脆,陈镯自己把饺子吃了。

作者os:快做啊!你们快做啊!快做!!

陈峰正偷着在家打游戏,陈镯打电话过来,声音平静得诡异:“陈峰,我表白失败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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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峰反应了两秒,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下午分开前,陈镯突然问他如果有喜欢的人要怎么办,陈峰说先暧昧再说,陈镯却说那个人好受欢迎,要是慢慢来黄花菜都凉了,他以为陈镯就随便说说,结果回去搞这招?

“镯儿!你太莽了吧!”陈峰全神贯注盯着手机屏幕:“哪有一上来就说的,你不给人吓死。”

“哦,他看起来是有点被吓到了,”陈镯说:“我以为他见多识广,心理承受能力应该很强的。”

“她什么反应?”

“他直接走了。”陈镯说,“才吃了两个饺子。”

陈峰痛心疾首:“你!”

他说:“你喜欢人家,先跟人家玩在一起嘛。连人家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喜欢?”

陈峰明明是劝他从长计议,陈镯反而下定决心:“我不想等了,我现在就要得到手。”挂了电话,手指在关照年的电话号码上停留两秒,拨了过去。

没人接。陈镯当即换了一身衣服,穿上鞋,去酒吧。

酒吧里热闹如常,陈镯一眼就看到了台上的柯艾,柯艾在,关照年一定也在,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精力,每天都能大放异彩,还真是一路人。

陈镯没急着过去,在吧台点了杯酒,坐着看他。

关照年照常坐在原位置,自顾自喝酒,另一只手夹着烟,却没见他吸一口,有人跟他说话,关照年至多勾勾嘴角,其实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像只慵懒的豹子。

陈镯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关照年看了眼手机,倒扣在茶几上,置之不理。

他越是这样,陈镯想征服他的欲望越强烈,人生中第一次,他是那么想得到某个事物。陈镯向服务生要了一瓶白兰地,拎着两个空杯子走过去。

一男的对陈镯说:“哥们,给谁敬酒?”

陈镯说:“年哥。”

关照年开口:“发什么疯。”

陈镯低下头,真诚地道:“我真的喜欢你。”

周围顿时开始吹口哨起哄,想看他笑话。

关照年看到他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那模样也有一双类似的眼睛。

关照年闭了闭眼,靠上沙发背,“趁我还有耐心,赶紧走。”

“我不走。”陈镯挑开白兰地的木塞,边倒酒边说:“我规矩这么多年了,也乖够了,我就抓着你不放。你今天拒绝我,我明天后天还会再来,你不如直接答应我。”

关照年嗤笑一声,警告道:“你别后悔。”

“后悔是傻子才做的事,聪明人都是一条路走到黑。”陈镯自信地道,把酒杯送到他面前。

关照年意味不明地盯了他足足有一分钟,终于接过酒杯,陈镯笑得很开心,给自己倒了杯酒几口喝了个干净,放下酒瓶,坐在关照年身边,“喝了就得答应我,你知道吗?”

没有人比关照年更清楚喝下这杯酒会产生什么后果,他已经能够想象陈镯或者他们的亲妈知道真正的事实后的反应,关照年忽然觉得这样更加有趣了,相比之下,他原先的计划反而没意思透了。他的人生本来就荒诞,这只不过是荒诞人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片段而已。

好玩,只要好玩就足够了,这个想法贯穿了他的十几年。关照年咽了酒,白兰地醇厚的酒味在口中荡开,他捏过陈镯的下巴,吻他的唇。

往往出其不意的惊喜更容易让人沉沦,陈镯的心好像被什么撑得饱涨,他抱着关照年的脖子,闭着眼更用力地回吻。

“呜呼!操!真牛逼!”

“这人谁啊!!卧槽!这他妈的!”

闪光灯忽明忽灭,关照年一只手覆上来,盖住了陈镯的一边脸,原来是有人在疯狂拍照,大声欢呼,比看一场现场pa还激动,这一片突然间像嗑药了一般兴奋起来。

柯艾跑下台,以为又发生什么事了,钻过人群才发现陈镯跪坐在沙发上跟——跟关照年接吻??!

卧槽你妈,这是柯艾内心的第一想法。

关照年捞着陈镯的腰抱到腿上,对他们说:“今天我买单。”

陈镯微微低头,听见关照年说:“高兴。”

柯艾僵硬地站在原地,脸蛋红红白白,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抱上了?!那你他妈还给人房间装摄像头?偷窥人家结果爱上了?死变态!

陈镯两只手搭在关照年肩上,对视了几秒,随后在关照年唇上轻吻了一下,分开唇,轻声道:“你真好追。”

关照年勾起一边嘴角,“因为是你。”

陈镯的心跳得很快,他抓着关照年的一只手跟他交握在一起,“那我们……在一起了。”

“是啊,”关照年另一只手放在他后腰,摩挲了两下,“叫男朋友?”

陈镯脑袋嗡地一声,脸红了。他喝那么多酒,除了耳朵红点以外也就是出点薄汗,此刻却连脖颈都红了一片,关照年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碰了碰他的下巴,“怎么?”

陈镯沉默不语,按上他的胸口,跟他静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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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着。

关照年似乎轻笑了一声,吸了最后一口烟,扔掉烟头,起身把他打横抱起,就近找了家酒店,陈镯被压在墙角吻得喘不过气,腿发软往下滑,感受到关照年一只腿抵进他的两腿之间,关照年高大的身躯覆盖着他,陈镯只看得见他的两肩。

毫无反悔余地,陈镯又被按进大床里,衣裤被褪去,关照年说:“会不会?”

陈镯当然不会,但也做不到硬着头皮说会,于是出口变成了:“不太会……”

关照年顶了顶腮,像是觉得好笑,“不会你还要?”

陈镯涨红了脸:“谁都有第一次嘛。”

关照年跪在他面前脱掉上衣,露出精装的上身,陈镯发现纹身果然不止在手臂上,从左胸到下腹的位置,盘旋着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蛇,而那像黑色血管一样的线条,像蛇吐出的毒液。

“宝贝,”关照年说:“别夹腿。”

陈镯一愣,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新称呼就被关照年分开双腿,关照年的手上沾满了润滑液,抹湿了他的屁股,紧接着一节手指插进来,突如其来的入侵感让陈镯抖了一下。

“我不会停。”关照年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陈镯抱住他的脖子,天真地道:“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痛也可以。”

随后陈镯就为此付出了代价。在关照年脱裤子前他哪里知道关照年的那根东西粗得他握都握不住,酒店的保险套甚至没有关照年的尺寸,陈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不戴了。

关照年压着他,壮硕的龟头艰难地挤进狭小的入口,陈镯疼得眼泪都下来了,还不忘捂着嘴,生怕隔壁听见,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疼,疼……轻点儿,慢点……”

关照年一动,陈镯挂在关照年腰上的两条腿就发抖,可关照年要把“不会停”贯彻到底,即便陈镯被逼的仰起头大口呼吸以缓解疼痛,他也没有抽出来的打算,而是一插到底,势必要做到最后。

陈镯的脸上挂着眼泪:“会不会受伤啊,你太大了……”

关照年亲了亲他的脸,侧分开他一条腿方便进出,挺腰抽动,每一下都实实在在地顶到最里面,陈镯感觉有一根粗棍子在肚子里捅来捅去,撞得他脑袋有点晕。

关照年操的凶,木板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陈镯捂得了自己的嘴捂不住床板的声音,羞耻地闭上眼。

“抱好,腿。”关照年说。

陈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两条腿就被关照年抬起来,连屁股也微微抬起来几分,他看到紫红粗壮的性器在他体内进出,带出水液,打湿了耻毛。

他不仅吃进去了,还吃的挺好。陈镯在剧烈的晃动中射了出来,临近高潮忍不住大叫出声,屁股上落下一巴掌,啪地一声,声音很响很清脆。他腰身扭起,被关照年一把按下,以一种把他钉在床上的姿势操,直到关照年低吼着射了出来,陈镯觉得那一瞬体内有点热,后知后觉那是因为关照年射在了他里面。

温存片刻,关照年抱他去洗澡,路过宽大的盥洗台又改了主意,陈镯忽然屁股一凉,关照年把他放在了洗手台上,抬起他一条腿,从后面插了进来。

从镜子里陈镯可以看到自己的情态,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睛都哭肿了,还可以看到关照年是怎么进入他的,一只大手穿过腋下挡在他胸前,让他挂在臂弯不至于落下去,而另一只手则在玩弄他的性器,跟关照年的相比,他的就秀气得多,跟他的长相一样,陈镯想射,却被手指摁住,同时身后急风骤雨般抽插,一股暖意再度袭来,在关照年松开手的时候射了满镜子的精液。

射的时候后穴收缩,但那根东西没退出去,他就始终得不到舒缓,陈镯无力软倒靠在关照年身前,关照年的两只手摸到他的大腿根,像给小孩把尿的姿势,揉了一把他软下去的性器,从镜子里斑驳的精液里看着他说:“宝贝,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吗。”

陈镯在快感里失神:“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这么乖。”关照年侧脸吻他,抱他洗澡。

第二天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事实上手机已经响过不下五遍,陈镯从沉睡中缓缓醒来,哑着声音接了。

“陈镯!!!老子以为你死了!你死了是不是?!”陈峰在那边怒骂:“你看看几点钟了!还不来!!”

陈镯眯着眼睛看时间,上午11点12分。

“……”陈镯捂住眼睛:“我会解释的,挂了。”

关照年一大早就有事先走了,和有情人的第一个早晨没有一起醒来,陈镯有点遗憾,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眯了一会,电话再次响起,陈镯以为是陈峰,却是关照年。

关照年说:“饿不饿,我在楼下。”

陈镯下了楼,关照年骑着一辆崭新的机车停在酒店门口,长腿点地,一如既往的修长。

关照年带他吃过饭,回家换了校服,背着书包上了关照年的车,又送去学校。

陈镯还是困,贴在关照年背上,“你下午也来接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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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关照年说。

陈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那我等你。”

下了车,陈镯飞快地在关照年脸上亲了一口,转身进了学校。

关照年点了根烟,眼神嘲弄。

因为上午无故旷课,陈镯在办公室挨了一个小时的训,外加八百字检讨才被放走,但他的样子并没有任何低落的表现,反而哼起了小调。

陈峰活见了鬼:“你怎么回事?”

陈镯说:“怎么了?”

陈峰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怎么春风满面的?”

“有吗?”陈镯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在后颈摸到了一个齿痕。那是昨晚关照年留下的,还有些深,陈镯把领子理了理,低头写检讨。

os:男人很直接,喜欢就上床。

送完陈镯,关照年回车行上班,柯艾刚好洗完一辆车,在那数钱,抬头说:“年哥来了。”

“今天还不错啊,有一千多。”柯艾抽出一张,“晚上夜宵去。”

关照年嗯了一声,拉出折叠椅坐下。

柯艾也坐下,说:“昨天你们走了之后酒吧都闹翻了,不少人拍了照片。传来传去……要不要打点一下?”

“不用管,”关照年说,“让他们传。”

“行,”柯艾擦干手,“我真没想到这事还能发展成这样,这都亲自上啊。”

“正好无聊,玩玩。”关照年抽出一根烟,点燃,把烟盒递给柯艾,说:“再不久我就走了。”

又是走,柯艾也拿了根烟,好奇地问:“那个秦少到底是什么人啊?说话真不客气。不回去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

除了这一次来找他,最多派人来盯着他,他不回去,秦少也拿他没办法。更何况秦少远在香港,连出趟门都要向上报备,最后只能在家干着急。

秦少秦少,其实叫参澜,中美混血,家里独子,是香港地下产业链的龙头家族,关照年十八岁到港,打的第一份工就是参家的,卖白粉。

事实上在香港没什么不好,那时候参澜才十五岁,见到他都喊年哥,参澜看上他,他的日子就好过很多,钱多事少,还把产业交给他管,钱都进了他的口袋,过了三年参澜出国念书死活要带上他,那时他也二十一岁了,参澜的妈找到他,关照年就走了。

参澜再怎么挽留他也走了,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停留,不论走到哪里,都只是暂时的落脚点罢了。

关照年说,“最多再留两个月。”该玩的也该玩够了,该做的也做完了。

柯艾算了算时间,“两个月,那时候都快过年了啊。你要回家过年吗?”

关照年笑起来,好像被她逗笑:“再说吧。”

从下午开始陈镯埋头狂赶作业,饭都没好好吃,一直忙到晚自习,瘫在椅子上,觉得脑袋都要冒烟了。陈峰想到到昨晚那通电话,但一直找不到机会问,在旁边唉声叹气的,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这时候班主任叫陈镯出去,班主任说:“你今天无故旷课学校通知家长了,你妈妈的电话。”

陈镯接过,喊了声:“妈。”

“小镯,今天怎么没去上课?”那头的声音有些疲惫,说:“还有钱用吗?我等会打给你,一直在加班,没时间。”

“水管坏了,水流了一地,我收拾到半夜,第二天就睡过头了。”陈镯面不改色地说:“那个闹钟有点旧了,铃声很小,我下次换一个。”

“好,你看着办吧。”欧胡芝对陈镯说的话不疑有他,“你再坚持最后半年,妈妈就指望你了。”

“知道了妈妈,”陈镯低头看自己的鞋,“爸爸呢?”

欧胡芝沉默两秒,说:“他在加班。”

陈镯说:“我等你们回来。”

“小镯。”欧胡芝叫他的小名,陈镯应了一声,但最终是没再说什么,简单问了两句他的近况后就挂了。

陈镯把电话还给班主任,班主任说:“陈镯,还有最后几个月,不要松懈,争取考到首都去,给一中做个榜样。”

陈镯笑笑:“谢谢老师,我尽量。”

班主任走后,陈镯走到天台,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陈镯听见那边尚来不及收回的女音,陈权建问:“小镯,怎么了?学习累不累啊?自己生活得好吗?”

“都好,爸爸,”陈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已经黑透了,又说了一遍:“我等你们回来。”

“回来,会回来的。”陈权建说:“最近有考试吗?考得怎么样?”

“有,联考,第一。”陈镯简单地概括,“奖金我拿去还债了,留了一千做生活费。”

陈权建夸奖道:“乖儿子,真棒,继续保持。”他又继续说:“爸爸现在有点困难,等爸爸撑过去就好了,听话,小镯,你是最让我放心的。”

挂了电话,陈镯在天台上一直站到脚发酸,直到下课铃响才回神。学生陆陆续续从教室里出来,在走廊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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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镯突然很想见关照年,他给关照年发了条信息,“来接我。”

两秒后,关照年回:来了。

陈镯心一跳,径直下了天台,拉紧校服拉链,朝北门走。一中的校区大,北门最远,上课时很少有人会去那,因此后门只有一个保安在打盹,陈镯望了一眼,走进小树丛,双手一撑攀上围栏,利落地翻了出去。

关照年等在马路对面,站在摩托车前,右手有一点火光,陈镯跑过去抱着他,关照年另一只手扶在他身后,低头跟他接吻。

这次的吻混含着烟草味,是关照年身上常有的味道,陈镯把他的烟拿过来,吸了一口,吐出,烟雾飘散风中,他说:“我喜欢。”

关照年捏着他肩膀的衣料,标志性的一中校服,“很显眼。”

陈镯爬上车,“不脱。”

关照年弹掉烟头,抬腿上车,“晚上也别脱。”

陈镯在身后嘻嘻地笑,先前生出的低落消散无踪,关照年掉头带他从一中校门路过,学校里的学生已经开始了第二节晚自习,走廊上也早就安静下来,只剩下白炽灯静静地发光。

而陈镯,这个学校里最优秀的学生,心早就飞出了天外,窗户上的铁栅栏已经拦不住他了。

关照年在一家烧烤店前停下,陈镯下车,才发现这一大圈人都跟关照年认识,柯艾举起一把串:“来!陈镯!”

陈镯接过那一把烤串,香味扑鼻,表面冒着油花,让人想流口水。

关照年在他旁边坐下,接着喝酒。

“原来是接对象呀。”一个男生笑说。

十几分钟前正聊得正好,关照年突然说接个人,又过了会儿看见一身校服的陈镯,顿时都明白是什么人了。这不那大名鼎鼎的陈镯吗,圈里都传开了,一中的好学生跟社会哥搞上了。

陈镯刚吃了两口,兜里的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陈峰打了电话,电话不接,又开始短信轰炸,陈镯只好回了句:我走了,你帮我打掩护。

陈峰:你疯子啊?你到底怎么了?又旷课??

陈镯:求求你了。

他慢条斯理地发完这句就关了机,面上丝毫不显着急,像是在应对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似的。

刚放下手机,对面那男生就说:“年哥,比赛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关照年说:“再说。”

“我看了天气预报的,好得很。”王擎兴奋地说:“赌注七万五,赢了的全拿。”

七万五对他们来说算很高的酬金了,但对关照年来说,甚至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因此关照年只是淡淡勾了下嘴角,没说话。

陈镯问:“什么比赛?”

关照年看向不远处的机车,说:“跑山道。”

怪不得他换了车,原来是因为这个。陈镯把他倒满的酒拿过来喝掉,“我连电动车都不会骑,你都能跑山道了。”

柯艾凑过来问:“年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记不清了。”关照年说,“很早。”

陈镯余光瞥见有人对他举了下手机,大概是偷拍他,陈镯无所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抱上关照年的手臂,关照年一拉,陈镯顺势在他腿上坐下,后背靠着他,把关照年当靠枕一样靠着。

陈镯晃着腿,“真爽。”

关照年一只手随意地放在他腰边,陈镯握上去,一边玩他的大拇指一边喝酒,时不时回应两句,渐渐的耳朵红了。

他耳朵一红,就说明是有点醉了,关照年感觉陈镯沉了点,不安分地在腿上动来动去,他手臂一捞,把人捞得更近,坐得更稳,陈镯回头看了他一眼,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带着酒味的吻,转头继续喝。

关照年颠腿:“心情不好?”

陈镯说:“现在好了,看见你我就高兴。”

关照年说:“行了,回去了。”

电话忽然响起,关照年接起,“蜈哥。”

蜈哥说:“照年,在哪呢?我找你有点事。”

关照年给他发了地址,没一会儿一辆面包车在马路前停下,第一个下车的,竟然是张颜颜。

柯艾看了看关照年,又看了看陈镯,张颜颜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在他们之间扫视,陈镯眼睛都不抬,喝自己的酒,关照年更是当他不存在,跟后面的蜈哥打招呼。

张颜颜在王擎旁边坐下,拿了他手里的酒,“让开点。”

王擎说:“你他妈的,没良心。”

陈镯小声地对关照年说:“怎么办,遇到情敌了。”

“你看着办,”关照年抱着他坐正了点,“冲着你来的。”

果然张颜颜没安静一会,就对陈镯说:“你还有心情在这喝酒呀?照片满天飞,你不管管吗?”

陈镯毫不在乎,“随便。”

张颜颜一哽:“你不在乎?”

陈镯反问:“谁在乎?”

关照年在他耳边笑了一声,陈镯侧过脸亲了他一下,张颜颜气得脸红,又不敢对关照年发难,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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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目光投向表哥。

蜈哥对关照年说:“照年,日子定好了,蟒山,下个月一号。”

陈镯皱眉,再三强调准没好事,他看向张颜颜,张颜颜不服气地回看他,陈镯冷笑,移开视线。

关照年说:“既然蜈哥都这么说了,也是应该去的。”

“一车一人,到时候见。”蜈哥给关照年递了支烟,看着陈镯:“前阵子在外地,今天刚回来就听到我好兄弟找了个对象,正好碰上王擎跑山道的事,我就过来看看。”

关照年接过,夹在手指间:“消息传这么快?”

“是啊,才一天,我手底下的人都知道了,”蜈哥说,“低调着点吧,总没错。”

蜈哥又说起让关照年回去的事,说完就先走了。没过几分钟,陈镯也不想待了,和关照年走了。

王擎对张颜颜说:“一号我去接你?”

“谁要你接,”张颜颜嫌弃道:“我自己去。”

“不是,你别盯着人家了行吗?人家都有对象了。”王擎说,“你别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他说:“你又不会玩车,费那么大劲儿找人比赛干嘛?蜈哥都快被你气死了。”

张颜颜起身,头也不回地钻进出租车:“你能少说点话吗?真吵。”

“哎!你!”王擎骂道:“老子欠你的!”

回到家刚关上门,陈镯就搂着关照年的脖子要亲,关照年微微低头,扶着他的腰,把他按在玄关的角落里。

关照年尤其喜欢把人困在狭小的空间,这样既好掌控,又好施展他的占有欲,陈镯的校裤被拉下,露出莹白圆润的屁股,关照年的手伸进去抠挖,被初次使用过地方还泛着红肿,手指陷进去,陈镯踩在他的鞋上站都站不稳。

就着这个姿势抬起陈镯的一条腿,面对面挺身进入,陈镯后背贴着墙,面前是关照年刚硬的腹肌,被顶得腿酸。

陈镯埋在他身前:“别在这……去房间,我的房间……”

他差点忘记陈镯房间里的摄像头,刚开始会看,发现陈镯顶多在房间里换裤子,连自慰都没有,渐渐的就不看了。

可今天有得看了。

关照年把他抱起来,走路时性器插在里面,酥痒难耐,陈镯被放倒在床上,关照年掐着他的腰大开大合地操干,房间里只剩下肉体碰撞和达到高潮时快感的声音。

床铺停止晃动,耳边只剩下喘息的声音,关照年从他里面退出来,陈镯腿软没力气,射进去的精液流出来,关照年用手指捅进去,抽插了两下,抽出来时手上沾满了白色粘液,“宝贝,真脏。”

“那也是你弄的。”陈镯说。

关照年又压上来,最大程度分开他的腿,再度插入,陈镯被按在床上动弹不得,身后的动作撞得一下比一下重,腿都合不上。

做到12点,关照年放水洗澡,陈镯站在他的脚上踩着玩,他们都赤裸着身体,陈镯摸他身前的纹身:“为什么要纹一只蛇呢?”

“随便选的。”关照年说。

“我也想纹,”陈镯低头看自己的身体,看中了自己的大腿,“我纹一只羊行吗?”

“在肚子上纹个小孩。”关照年说,“这样我每次操你的时候会轻一点。”

陈镯跟着他问:“你要男孩还是女孩?”

关照年没回答,陈镯坐在盥洗台上,关照年给他清理残留的精液的手指又让他短暂地高潮了一下,趴在关照年身前。

第二天陈镯顶着一脸满足进了学校,班主任脸色难看地叫他出去,陈镯走进办公室,站着大大小小七八个校领导,心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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