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老权头家房子的前面垒起了足有两米高的院墙,等到快三伏天的时候,韩保信和孙三帮着小雅和老权头在东房山借着院墙又接了间偏厦子。在接偏厦子之前,也就是还在垒墙的时候,小雅就有意在房山东边挖土,等到挖出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之后,小雅才让韩保信和孙三他们帮着托了几百块大土坯,接着用那些大坯在东房山盖起了一间偏厦子,偏厦子盖好后,小雅就把偏厦子里的那个深坑建造成了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地下室,到了秋天的时候,小雅搬到了偏厦子里面去住,那部电台,也让小雅给藏到了偏厦子里面的地下室里。
等到院墙和小偏厦子都建好以后,陈大户以东家的身份,倒背着两只手,在一天下午的时候,来到了老权头家,刚巧张小雅接到了任务,去了公主岭,所以,只有老权头一个人在家里,陈大户到的时候,老权头正在院子里收拾过冬的柴禾,这些日子老权头没少打柴禾,院子里已经码起了一大垛,因此上,陈大户进来的时候,老权头没注意,等到陈大户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看到是陈大户来了。
陈大户第一句话就带着质问的口气对老权头说;“你行啊,你呀,也没和我商量商量,就偷偷接起来一个偏厦子,你这是疯狗吃草有驴心了,咋地呀,你还想说老伴是咋地。”
正在往柴禾垛上面码柴禾的老权头一听说话的口气就知道是陈大户来了,所以,他头也没抬,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等到陈大户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他才装作刚刚听到的样子抬起头来,这时候就听陈大户又说;“你接个偏厦子有啥用,你不就是一个人吗,你侄儿还能长期在这儿住是咋地?”
老陈头听到了陈大户一个劲地拿接偏厦子说事儿,就说到;“居家过日子吗,还是有个下屋方便,再说了我接这个偏厦子可是一点也没朝外面挪,就是借着大山和新垒的墙盖起来的,不信你看看。”
陈大户没有在说话,而是倒背着手走进了偏厦子里面,那时候,偏厦子里面还没有搭炕,所以,陈大户也就没再说啥,又倒背着手走了出来,问老权头;“我说老权,我咋瞅着你好像全好了似得,你现在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样了?”
老权头说;“可也差不多了,你看我干了这么半天的活儿,不但没咳嗽就是喘都不喘。”
陈大户听老权头说他好的差不多了,就特意走到他身边看了看,又打量了他半天,接着还伸手碰了碰老权头的肩膀子,然后很意外地看着老权头道;“怎么样,要不你还去我家里给我扛活去得了。”
老权头咋一听陈大户的话,心里先是一沉,他怕陈大户有什么坏心眼子,就没有说行还是不行,而是问道;“我替你出劳工回来后得了一身病,你不是怕传染上把我给撵了出来吗,这会儿咋又让我回去干了呢?”
陈大户好像知道老权头会和他翻小肠,就说;“唉,要不咋说人不亲土亲呢,不管咋说,我还是让你住了我的房子,这会儿又让你垒了院墙,还盖起了偏厦子,按理说你也该知足了。”
老权头说;“我知足,我可知足了,院墙是我一点点垒的,那间小偏厦子也是我一点点盖起来的,我托大坯的时候你都看见了,再说了这房子和地都是你的,我盖也是给你盖的。”
陈大户见到老权说的话句句叨在理上,就想了想,然后从后裤腰带上拔出旱烟袋,接着又掏出烟口袋,装上一袋烟,点着后抽了几口,才又说道;“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你好,现在啥都缺就是活人不缺,上我哪儿找活干的有的是,我还不是惦记咱们是多年的东家和伙计,才想着让你过去的。”
听到陈大户一个劲说好听的,老权头就没接茬,陈大户见状又说道;“你侄儿能给你养老送终啊,还不是得自己有个好身板,你趁现在能动弹,再干点,也给自己攒点棺材本,省得到时候没人管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