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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慎童连牙关都在打颤,他抖的厉害,皮肤上一层层的往外沁着寒气,他动也不敢动,闭上眼还以为是梦,可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还是没有变。
紧贴着他的是一具真实的温热的身体,甚至他都能感觉到对方沾在自己皮肤上的热汗,黏黏腻腻的,把他的理智灼成一个个的窟窿。
却有一条手臂横过来,把他重新抱到胸前,然后一个干燥的吻贴过来,在他脖子上炙热的继续亲。
聂慎童发了疯的只想大叫,偏偏喉咙里竟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好不容易才能让自己抬起头,黄昏下照进来的一片光足以让他把身边的这个人看清楚。他宁愿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张脸,或者哪怕是个陌生人都行,至少不要是他现在看到的这张脸。
聂之鹤看他醒了,竟还笑了一下,亲昵的就上去吻他的脸,“终于醒了。”语态温柔的好像俩人真是对恋人。
“滚开……滚开……”聂慎童抖如筛糠,终于能恢复一点声音,惊悚就像刀子,铺天盖地的能把他割裂,他全部的力气都用来推开贴着他的这个胸膛,一寸又一寸的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他慌的直接从床上摔下去,扯着被子一并摔到了地上,“滚,滚,滚开……”
聂之鹤也从床上下来,他大方着赤裸着身子,身上清晰可见的布满了暧昧的抓痕吻痕。聂慎童经了那么久的风月,一眼就能看出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他不敢低头,他害怕在自己身上看到同样的痕迹。
聂之鹤继续走过来,聂慎童终于尖叫出声,心底的那股惊恐绝望彻底的破体而出,“滚开,滚开……”他拿薄被拢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慌忙的左顾右看,“爸爸呢,爸爸呢!”
明明是爸爸,他记的那么清楚,跟他恩爱了一晚上的是爸爸。
他的反应完全出自聂之鹤的意料,聂之鹤不慌不忙的从地上捡起裤子穿好,然后上去就去扶他,“童童,不要坐在地上。”
聂慎童哪里敢接他伸过来的手,急遽蔓上的恶心甚至冲破了生理上的恐惧,他只想吐,把心底的恶心,还有这一夜的记忆都给吐出来。
他彻底惨白了面孔,直到聂之鹤上前碰他,他突然就发了狂,开始又捶又打,“滚,滚,你敢碰我,你敢碰我!”
聂之鹤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还是执意的要抱他,这一下就被聂慎童劈头盖脸的打了好几下,耳光都被甩足了几个。聂之鹤也不耐烦了,一把捉住他不停挥出去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翻脸不认人吗?”
聂慎童一口接一口的剧喘,激烈的喊的嗓子都发疼,他哪里听得下任何解释,心里暴躁的只有杀人的念头。他已经不敢再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野种敢碰他,竟然碰了他!
铺天的恨意让他的双目都赤红了,聂之鹤还是不急不缓的,“做之前我就知道你会不认账,你就耍赖的这么彻底,明明是你……”
话没说完,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记,聂之鹤一时不备,还真被他打了个趔趄。他才刚怒从心起,聂慎童竟然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床头,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朝他砸了过来。
那不过是一盏最普通的塑料台灯,就是真对着人砸也没什么杀伤力,聂之鹤一闪身就躲开了,偏偏聂慎童还扑过来,随手抓到什么就朝他扔。最有用的就是他喝水的杯子,被聂慎童攥在手里,一下下的朝着他的脑袋砸。
他只是找不到刀,若不然以他这一番视死的力气,聂之鹤也不敢肯定能不能制止得了他。
“你这个野种。”聂慎童都快疯了,“我要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
被压着索取了一夜,聂慎童到前一刻开始还都是恍惚的,又是这一番拼命,他哪还能再撑多久。聂之鹤躲了他两下,抓着他的手臂就把他按到了地上,光是体型上的差距就完全压制了他。他皱眉看着身下发疯的兄长,“你再吵,把所有人都引过来,让他们看看我们一整天都做了什么。”
聂慎童就这么僵住了,骤然绝望的大哭,“你去死,你去死!”
他感觉到了,浑身的疼痛无力,尤其是身后最隐私的地方,经过刚才那一番挣打,他都能感到那种恶心的黏液流出来的诡异感。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滚,你滚!”聂慎童绝望的动也动不了,只能伏在地上发抖。
聂之鹤起来继续把衣服穿上,很好的掩去了所有的扭打和情欲的痕迹,“我去跟他们说,你只是跟我发生了争执,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层。”
聂慎童没有回应,他只想逃离这个空间,可是他实在动不了,而且他都不敢在那些人面前走出这个门。
聂之鹤只是整理好衣服,不疾不徐的打开了门,随手就把房门关好。
房间里一下就又变得沉寂,聂慎童只能躺在地上,独自被绝望包围。
不知道聂之鹤下去说了什么,但的确没有人上来找他了。聂慎童直等到天色暗沉,月上中梢,他才终于能站起来,找到自己被丢弃在地的衣服,忍着巨大的屈辱重新穿好,才能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
都在一个长廊
', ' ')('上,聂慎童只觉得背后矗立着的是地狱,他更怕有人会看到这一幕,狼狈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聂慎童一回房就是呕吐,在洗手间吐到牙酸,他一天没吃东西了,却有翻天覆地的倒胃感。他哆哆嗦嗦的打开淋浴的开关,对着自己就直冲,放满了一浴缸的洗澡水,他终于敢去看自己的身体。镜子里一眼扫过去,白嫩的身体上已经是青紫斑斓,不忍直视。聂慎童就是再怎么不肯相信也没有用了,他太熟悉这些痕迹,他多少次拿来刺激爸爸,他从来都觉得,这些只属于爸爸。
明明只隔了一个晚上,怎么就天翻地覆了。
聂慎童找着一切能杀人的东西,不管是刀子还是玻璃,哪怕什么都没有,他都要掐死那个野种。可他的房间分明的就是一个乐园,哪有任何能伤人的利器,爸爸连个水果都不让他切,就是一把最普通的剪刀都没有。他赤手空拳,他怎么去杀那个野种?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就是杀不了他,也一定要把他剁手跺脚!
聂慎童满脑子都是他的杀人计划,可紧接着,始作俑者却直接打开他的房门走了进来。一番对比,聂之鹤可真是春风得意,他还特意端了晚饭进来,对着聂慎童笑,“我猜你应该已经洗好澡了,饿不饿?”
实在不想看他,可是只能看他。聂慎童是强忍着像吞了苍蝇的恶心,恶狠狠的咬牙,“你给我去死!”
聂之鹤神色都没变,继续走到床边,把餐盘放下,声音却是如沐春风,“童童。”
“滚!”聂慎童拿了枕头就丢他,“你也敢叫我!”
“为什么不能。”聂之鹤暧昧的眼光在他身体打量,“过了这一夜,你让我怎么再把你当哥哥看。”他又哂笑,“反正你也从来没把我当成弟弟。”
赶在聂慎童端了餐盘砸他之前,聂之鹤快速的截住他挥出去的双手,浓眉紧皱,“为什么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故意忘了,明明是你扑到我身上的。”
聂慎童怒目,“放屁!”
“你不能因为后悔了就不承认。”聂之鹤隐现得意,“我还问过你,是不是自愿的,你就开始脱我的衣服。”
“滚,滚!”聂慎童挣扎着又要打他,“你给我死,你去死!”
他激动的再也骂不出别的话,双眼蓄满了泪,满脸愤怒的潮红,像是在如玉的凝脂上抹了层薄薄的桃花红。聂之鹤一下就觉得身体开始发热,如狼的目光紧盯的在聂慎童身上,他尝过一次了,又想着第二次。
余光扫到那餐盘,电光火石间,聂慎童忽然想到了什么,太久远的记忆被开启,“你下了药,你敢对我下药!”
被拆穿了,聂之鹤也不否认,唇边都是笑意。
“为什么这么生气?”聂之鹤只觉得喉咙里都干哑,“这不是父亲当初的手段吗,难道你一开始就自愿跟他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对父亲动手?”
聂慎童都想发笑,“你一个野种,你也敢跟爸爸比。”
“有因才有果。”聂之鹤会心笑道:“你要怪就怪父亲不回自己的房间,他当初用剩的药都没有处理,要不然我怎么原样购买。这是父亲自己留下的孽债,你要找,就去找他偿还。”
他胆敢提聂同泽,更让聂慎童生出要把他挫骨扬灰的冲动,聂之鹤凑近了看他,看他丝毫不会隐藏情绪,“在想什么,想怎么杀了我?”
他不怒反笑,忽地一把将人拉起来,连拖带拽的把他带到穿衣镜前。
聂慎童心中尽是恐惧,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就被聂之鹤按到了镜前,那双手绕过来捏住他的下巴,逼他在镜中和他对视。
明明是还在发育的年龄,聂之鹤竟然都已经比他高了,聂慎童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他,其实他的眉眼棱角长的好像爸爸啊。当初那头刺猬一样的头发也留的妥帖了,明明是周正的五官,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眉目间蓄着的桀骜的戾气,又因为站在自己旁边,衬的他的皮肤都黧黑了。聂慎童本来只有恨,现在却生出了惧怕。
“你有没有好好看过自己?”聂之鹤捏着他的下巴晃了一下,“你真的可以杀了我,然后呢,没有父亲保你,你还能闯了祸就全身而退?你敢杀了我然后潜逃吗,你怎么躲藏,你知道找谁给你做假身份吗,你想以后都东躲西藏的受苦吗?”
看着镜中的精致浮上屈辱,聂之鹤越发得意,“我死了,你出够气了,然后呢?知道什么叫坐牢吗,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吗?把你这样一个人扔在狼堆里,你猜那些野兽会对你做什么?”
连续的发问,聂慎童又是恶心又是恐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童童,你真的什么都不懂。”聂之鹤的手臂环抱住他,贴着他的耳朵温柔,“事情都发生了,你不接受也没关系,可是不要想着怎么杀我,不要想去藏什么武器,研究怎么投毒。我死了,你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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