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一见到程夫人立马收起了手里的鞭子,顾左右而言他道「夫人不是去靖南侯府了吗?」
祠堂虽然昏暗,程夫人却也一眼就看到程逸被鞭子抽得浑身是伤,一颗心顿时揪成了一团,面上却丝毫不动,轻言细语道「镇国公做什麽发这麽大的火?还请了家法?」
程夫人一边说一边慢慢走到了程逸身边。
程逸脸色惨白一头冷汗,听到母亲的声音之後他一直憋着的那股劲儿终於松了下来,现在要不是程颖在边上撑着他怕是已经倒在地上了。
「千错万错,都错在我这个当娘的没把儿子教好,国公爷要发火要动家法,都冲着我来就是了。」
程夫人也不哭也不闹,只慢条斯理地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说着就也跪在了程逸边上。
程颖见状哭得更大声了,小丫头刚开始其实是假哭,这会儿的眼泪却是真的了,她不小心摸到了程逸的後背,被满手粘腻的鲜血给吓坏了。
镇国公夫妇从成亲到现在,红脸拌嘴都少得很,镇国公只觉得自己的娘子哪哪儿都好,能娶到这麽个媳妇儿是程家祖宗十八代保佑的结果,两人就这麽蜜里调油地过了大半辈子。
程夫人以退为进,镇国公哪里受得了这个,这是在拿刀戳他的心窝子。
「唉!夫人你这是做什麽?快起来快起来,这地上寒凉得很。」镇国公连忙就要去扶程夫人起来,却被程夫人避开了。
镇国公认命地叹了口气,冲着外面道「来人!把世子抬回去,快去请大夫!」
拖到这会儿程逸终於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程朗答应了要帮昔星河送信给程逸,思前想後觉得这件事情自己还是应该回镇国公府亲自去跟嫂子说一声。
虽然他大哥程源是个越老越糊涂的混账玩意儿,但这些年来嫂子却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的,亲生母子之间的情分也不过如此了。
「哎哟,二爷,您可回来了。」镇国公府的老门房一见到程朗立马迎了上来。
程朗感觉到镇国公府的氛围好像不太对,问了一句「勇叔,这是怎麽了?」
勇叔压低了声音对程朗道「也不晓得是为了什麽,小世子今儿差点被国公爷打死在祠堂里。」
勇叔是上一代镇国公那一辈的人了,要留在镇国公府养老的,所以管程逸叫小世子。
程朗不是外人,自然知道程逸长这麽大其实是从来没挨过家法的,他这个老哥哥今天又是唱的哪一出?
「真下死手啦?」程朗也压低了声音。
「可不是嘛,要不是夫人回来拦住了国公爷……」勇叔说起来还心有余悸「这会儿都还没醒过来,啧,那一身的血,小世子又不是你这个皮猴,哪里糟过这份罪呀。」
说着说着勇叔就不小心揭了程朗的老底,程朗怪不好意思地乾咳了一声阻止勇叔继续说下去。
程朗顾不得与勇叔多说,轻车熟路地往程逸住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都有下人向他问安,有的管他叫二爷,有的管他叫郎君,还有的管他叫将军,不拘叫什麽的程朗全都点头应了。
刚走到廊下程朗就听到屋子里头传出来程颖的哭声,连忙加快了脚步推门而入。
镇国公府里养着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军医,饶是他们见惯了战场上的血肉横飞,这会儿看着皮开肉绽的程逸也是直皱眉。
只听其中一位姓许的大夫捋着胡子道「国公,夫人,世子身上这些都是皮外伤。若是常人上了药好好静养倒也无妨,但世子身有哮症,眼下又是秋冬交替的时节,外伤好医,怕就怕哮症一旦发作起来……」
许大夫说着看了镇国公一眼,眼神中竟是有几分不虞「吾等看看普通外伤也就罢了,世子这情况还是得再找个精通内科的大夫。」
这几位军医b镇国公还要年长,也是看着程逸长大的,这孩子的先天不足之症他们自然晓得,都觉得镇国公未免下手也太狠了些。
程朗闻言掏出了自己的一方私印对管家道「安伯,打发人去仁济堂请崔言崔大夫,他认得我的印信。」
镇国公不知道在想什麽,闷闷不乐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程夫人转过脸去悄悄地擦了擦眼角,才走过来招呼程朗「阿朗回来了。」
程朗见程夫人落泪心里也怪难受的,连忙劝道「嫂嫂,您别忧心,崔大夫在我军中救人无数,现在又是仁济堂的当家,他肯定有办法的。」
说着又走过去抱起了程颖,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
程颖在程朗怀里逐渐止住了眼泪,打着嗝喊了一声小叔。
刚才镇国公想要抱程颖,结果程颖吓得直躲。自己这个当亲爹的居然b不过程朗这个好几年都不回来的小王八蛋,镇国公的脸色更难看了。
程朗却突然想到,最近身边的人怎麽全都多灾多难伤病缠身?难道是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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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来到最後一天,大家跨年夜玩得开心呀,让我们活着迈向2021吧(笑中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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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