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然点头:“去!”
有了容鹤帮忙,萧君越他们很快破开天沙流宗的山门大阵,贺居舟、贺连予被生擒。贺连嫣因为太聒噪,被飞语斩杀。容鹤出面安抚愿意投降的弟子,至于那些誓死追随贺家,不肯悔悟之辈,全部丢给妖族处理。
“贺宗主,这些年踏着妖族的骨、喝着妖族的血,走的可还顺风顺水?”
萧君越让人把贺居舟押到正堂,这里坐的都是妖族德高望重之辈,大多和纵云天行有不共戴天之仇。青染也在,作为玄蛇一族的族长,他恨不得剥了贺居舟的皮。
有投诚的弟子带妖族打开天沙流宗的密室,在哪里,还囚禁不少被关押的妖族,其中有玄蛇一族。天沙流宗给他们投喂的食物里有催情的药,让他们发情□□,从而满足纵云天行暗地里的交易。这种方法极其损耗修为和性命,这些妖族被解救之后立刻送给燕离医治,但都无力回天。
燕离只能暂时压制他们长期被药物侵蚀的痛苦,不能完全医治从而延长他们的寿命。就连萧君越前来帮忙,也收效甚微。这些妖族被囚禁在密室很多年,早就失去信念。能再见一眼妖王,他们已经死而无憾。他们一致请求燕离给他们一个痛快,燕离征求大家的意见之后,端给他们一碗药,让他们安乐死。
除了这些,还有从贺居舟的暗室里搜刮出来的账本,上面清楚的记录纵云天行的每一笔关于妖族的记录,笔笔都是血债。
萧君越的话犹如冰冷的刀锋,毫无情感,恨不得剖开贺居舟的胸膛,看看这人的良心是不是黑色的。
贺居舟自知命不久矣,对萧君越的话视若无睹。
“我知道贺宗主铁石心肠,就算是自己的儿女也狠的下心。既然如此,令爱的尸体我就替你处理了。羽族中的尸鹫最爱腐肉,特别是年轻女子刚死的那种。”
萧君越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盯着贺居舟面不改色道:“至于令郎……你们人修不是最喜欢用玄蛇一族双修,令郎的样貌我看还过得去,改日让燕离给他配点药,送去给妖族的战士玩玩也不错。怎么样,贺宗主,我替你安排的身后事如何?当然,你要是觉得我们妖族配不上令郎,我还可以废了令郎的修为,把他卖到凡人的勾栏院。啧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贺连予被吓的脸色惨白,他知道妖族不会让过他们,却没想到萧君越缺德到这一步。
“至于贺宗主,你好歹是曾经问鼎玄门金字塔的大人物,让你无声无息的死去太不厚道。不如把你脱光了关在囚车里,让妖族的人拉着去大陆上□□如何?”
贺居舟这一生都在小心的处理他的声望,不让自己留下半个污点,所以他才不愿意承认容鹤长子的身份,不敢给他娘一个名分。他把尊严看的如此重要,萧君越偏偏要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贺家对妖族的所作所为,就是杀了他们也不解气。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萧君越就是要一点一点折磨他们,让他们崩溃发疯。
贺居舟脸皮直抽,面色狰狞,睚眦欲裂,怒道:“萧君越你别高兴的太早,你以为端了天沙流宗,就能万事大吉?只要那个人安然无恙,你们妖族永无宁日。”
“你说的那个人是赵华颜不成?”
贺居舟冷笑不语,面露嘲讽之意。飞语嫌他傲慢,对萧君越不敬,抽出鞭子甩过来,打的他皮开肉绽,惨叫连连。比起肉体上的折磨,妖族的眼神更让贺居舟羞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等飞语甩了十来鞭,萧君越才慢腾腾的叫停。
“既然贺宗主对我刚才的话没有异议,那就麻烦各位立刻去执行。把这边处理完,让黎崇带人去擒赵华颜,我上一趟北冥宗。”萧君越拧眉,刚才的轻松一扫而空,眼中有两分凝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居舟,嘲弄道:“贺宗主,多谢你提醒我北冥宗还有一个需要解决的麻烦!在这之前,我有句话要告诉你。所谓天道,不过是叶寒栖养的一条狗。趁着主人出门时咬断锁链得到短暂的自由,就以为主人奈何不了他,四处蹦跶,简直可笑。”
贺居舟怔住,这一刻他眼中的镇定被击的粉碎,脸上慌乱一闪而过。萧君越居然知道,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个人是天道。不,不可能。天道主宰命运轮回,他们才是被选中的人。
“不,你撒谎!”贺居舟大叫起来,飞语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太阳穴上,让他彻底闭嘴,然后不耐烦的指挥其他人赶紧把他们拖下去。
路过门口时撞上进来找萧君越的容鹤,贺连予自嘲的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顺从的跟着妖族离开。
天沙流宗落到容鹤手中,妖族中不乏有人知道容鹤的身世,对他抱有轻微的敌意。容鹤假装不知,将一本手札递给萧君越道:“这是创世神的手记,天沙流宗得到的残卷,里面记载了一些事,我特意标出来让你看看。”
创世神的手札,这东西上次萧君越就听容鹤提过,容鹤在里面知道很多外界失传的事,让萧君越很好奇。这次容鹤给他找来,他的好奇心瞬间被满足,迫不及待的翻开手札。
“……那只蠢鸟多管闲事吞了不死炎火,我手中只剩下亡魂川。没有不死火炼魂,无法练成阴阳太极炉,建立轮回道。规则对死的概念过于模糊,人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没有轮回就没有新生,为了在找到新的火源之前维持秩序,我私心炼制一道规则,给它取名天道。以天运之名,行万物之道。”
“……那只蠢鸟果然和我有着相同的使命,我们是同时诞生在此界的生灵,彼此共同度过一段漫长的岁月,现在要做搭档也不错。”
容鹤标出来的段落不多,几乎每一段的开头都是那只蠢鸟,萧君越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上面写的那只蠢鸟是他。原来在叶寒栖的眼中他一直都很蠢。萧君越的心里起了碎碎念,难道不应该是英俊潇洒,丰神俊朗?
萧君越面无表情的把手札合上,简单的安排留下的人和出去进攻青玄宗的人后,丢下一句我去北冥宗就化作朱雀一飞千里。
沈之澜身份特殊,醒来后一直留在追云闲居,关于天沙流宗、青玄宗、纵云天行三者和妖族的恩怨,他写成书信传给在北冥宗等待的玄门众人。他在信中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看的玄门中人拍案怒骂,此前还觉得妖族对三门残忍的人现在都义愤填膺,嫌太便宜三门。他们甚至扬言要找三门说个清楚,都被出关的叶寒栖拦住。
叶寒栖说这是妖族和三门的事,他们不宜出手。玄门众人冷静下来后一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不在此事上多言。加上韩麟说风云际会要照常召开,重新评选上五门,那些还想多凑几天热闹的宗门都陆续告辞。
管别人的闲事那有管自己的正事要紧!
值得一提的是没有天道附身的辰少宁性格温润,是个实实在在的翩翩公子。虽然他被天道占据身体这些年的记忆残缺不全,但有一个不嫌弃他的师妹时常找他唠叨,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讲给他听。叶寒栖也不再嫌弃他的身份,教他修道。
随着妖族攻下天沙流宗,周嵬和离雀的身份也在宗门里逐步公开。当知道这两个人是妖将时,宗门上下可都震惊了好一阵子。他们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黎崇和燕离一心只想救千秋,北冥宗此刻是个什么光景。当然,除了这两个人,其他妖族依旧没有说出身份。他们和往常一样与同门和睦相处,就算那一天突然有人发现他们不一样,多了尾巴或者耳朵,都不会太吃惊。
北冥宗和妖族早在这些年的潜伏中形成一种畸形的关系,这种关系可以说是同门情分,也可以说是造化弄人。
不过从头到尾都在参与事件的宗门弟子能很快接受这个消息,闭关好几年的灼华就有点难以接受。
灼华觉得这个世界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他只是闭关了几年,不是换了个时代。怎么他和师兄刚出关,还没来得及宣布北冥宗多了位药圣的好消息,就听到有人说他徒弟离雀是妖将燕离。灼华觉得这个玩笑有些过分,但更过分的还在后面,他师侄萧君越是妖王!
灼华:“……”
灼华已经放弃思考,只想把这两个混蛋抓回宗门严刑拷打,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上瞒下,不尊师长。相比之下乾钧很淡定,只问了萧君越的近况,知道他安好无事,便心满意足。对他来说,不管萧君越是何种身份,都是他的弟子。
所以当萧君越再次回到北冥宗时,他师父对他一如既往,让他鼻子发酸。不过这种时候还哭鼻子有点丢脸,萧君越忍住眼泪,恭喜乾钧突破药圣,说改日要给他好好庆祝。
灼华不满的冷着脸不理他,等他说要去找叶寒栖,这才冷哼道:“你回去告诉离雀,我这个师父还没同意他出师,让他赶紧给我滚回来。要是炼药术落下了,我剥了他的皮。”
师叔口嫌体正直,萧君越说自己记下了,转身就往清华殿跑。
叶寒栖搬回天无涯,这里离清华殿近,方便他处理宗门事务、和各方势力接洽,处理妖族打架的后遗症、教两个徒弟修道。熟悉的人都不在,新提拔的人难上手,他一旦忙起来就是脚不沾地,今日好不容易得空有了半分闲情,却在推开院子门时吓的想转身就跑。
萧君越悠闲的坐在叶寒栖的床上,看见他进门笑的见牙不见眼。
“寒栖,我好想你。”
叶寒栖被他的笑晃的头晕目眩,尚未适应又遭到甜蜜攻击,想要转身离开的心思被冲淡,冷着脸道:“嗯。”
“啊,这也太冷淡了。”妖王不满的抱怨,他们明明已经分开二十三天零两个时辰,叶寒栖的反应太过冷淡。妖王委屈的扁扁嘴,飘到叶寒栖跟前,把他抱个满怀道:“师兄,你不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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