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钧之前答应灼华结为双修道侣,现在朽天星回来, 多半不会同意他们二人在一起。想到师父的反对,乾钧心里有些难过。
“师兄, 没关系, 我可以等。”灼华握住乾钧的手,低声宽慰。
灼华知道朽天星一直对他有偏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偏见并没有消失。朽天星承认他的实力, 却从来都不认可他这个人。当初让他做代理阁主,也只是为了保护乾钧。
这些年被朽天星阻挠不是一次两次, 灼华心里有在大的怨气也逐渐被朽天星磨的发潮。几十年他都等过来, 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乾钧在灼华的头上敲了一下,不忍的叹了口气。
此刻他们二人正在厢房里,高空的月色落入房中, 拉长两人的身影。乾钧银色的长发在月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银灰色的眸中是满载的深情。
“师弟, 这些年师兄答应你的事,可有食言过一次?”
“不曾。”灼华把乾钧垂下的长发撩至耳后, 不知道他缘何来此一问。
“那如今也不会。”乾钧说道,他挣开灼华的手,轻揽灼华的腰, 道:“答应和你双修的人是我,没有必要在意师父的想法。就算我今日和你结为双修道侣,师父也无话可说。师弟,你可愿意?”
乾钧凑近灼华的脸,说话的气息从对方脸上划过,吹红了灼华的一双眼。他嘴角荡漾出笑意,手到了乾钧脑后,不让乾钧有后退的机会。
“师兄,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灼华轻声说道,吻上乾钧的唇。
乾钧闭上双眼,把自己完全的交给灼华。他对灼华的喜欢从第一眼就注定,他的心疼和怜惜,一如当初,一如今时。
月色朦胧,相拥亲吻的两个人从窗边转移到床榻上,轻薄的纱帐垂下来亦遮不住满室□□。相互交缠的人影,低沉的喘息,压抑的□□。宛如春水清风,吹红两岸桃花。
难得良辰美景,明月悬空。只怨春宵苦短,不多时便是青天白日。
飞舟离北冥宗只剩下不到一天的路程,飞舟上的一些弟子嫌在船上歇的太久,浑身骨头都在发懒,特地向韩麟请命,想要先行一步。都到了北冥宗的管辖范围,韩麟并不担心这些弟子出事,便同意让他们先行。
秦昭然对此蠢蠢欲试,但考虑到容鹤的情况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本性,和大家一起留在飞舟上。容鹤玲珑心思,见秦昭然频频看向那些御剑离开的师兄弟,就知道他坐不住。
都在飞舟上呆了那么久,没有俞飞的嘻怒笑骂声,行程的确枯燥不少。别说秦昭然坐不住,就是萧君越自己,也无聊的哈欠连连。
只是叶寒栖的情况比容鹤还糟糕,萧君越就是一颗心都飞到半空中,人也留在船上陪着叶寒栖。容鹤和叶寒栖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两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们相视摇了摇头。
“秦昭然,我记得北冥宗的山脚下有一家铺子的点心不错,你能帮我买一点回来吗?”秦昭然脸上的失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容鹤已经到他身边,提出请求。
秦昭然眼神一亮,但随即又暗下去:“不行,出门前答应过叶师兄,要全程保护你,寸步不离。”
“这都到宗门前了,也算行程结束,你又何必执着这点时间。”
“不,这一路没到宗门都不算完成,我答应的事不能食言。”秦昭然固执地说道,眼中是坚定的光。
容鹤看的心中一荡,掩唇笑了起来:“你这个人真是有趣,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可好?反正你也不知道铺子在哪儿,带上我正好。”
带上容鹤也算寸步不离,不算食言。秦昭然犹豫了一会儿,不放心的叮嘱道:“那你可得和我一起,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是是是。”容鹤被秦昭然认真的模样逗笑,他说什么他都点头答应。秦昭然这才真的放心,给身边的叶寒栖,萧君越道别,带着容鹤离开。
来时的六人行现在只剩下两个,萧君越心生感慨,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不好的征兆。
“萧师弟,你可愿载我一程?”叶寒栖走到萧君越身边,直直的看着萧君越问道。
萧君越一愣,知道叶寒栖是要御剑,道:“你的身体……”
“船上闷。”叶寒栖薄唇轻抿,低声细语。他目光看向广袤的山川,流露出两分向往。
这一点脆弱击碎萧君越心中本就不强的坚持,飞舟上的弟子走了大半,剩下的只是一些炼药师,炼器师,以及自持身份的长老和掌门。
萧君越和这些人的感情谈不上深厚,彼此间也没话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叶寒栖在一起,换个地儿也没什么。不,说不定换个地儿更好,因为只剩下他和叶寒栖,可以少去烦人的视线。
“等我去给师父师叔打声招呼,我们就走。”
“理应如此,一起。”叶寒栖点头,没有反对。
说起来也是反常,今天都到了这个时辰,还没见到灼华和乾钧起床。以往他们这会儿都已经来给叶寒栖检查身体,考萧君越的炼药术了。
乾钧和灼华的房门紧闭,萧君越敲门三声,穿戴整齐的灼华前来开门。他把门打开一扇,问萧君越有何事。
见灼华没有让自己进门的意思,萧君越心里不禁疑惑起来,问道:“我师父呢?”
“还在休息。”灼华含糊的解释一句,听见身后有声响,知道吵到了乾钧,不满的皱眉道:“你要是没事,就带着小叶子去别处晃悠,今天你师父不见客。”
乾钧不是贪睡的性子,今天居然还没起床,萧君越觉得惊奇。加上灼华一再把人拒之门外的态度,他心底的疑惑更重,站在门口没动。
“我有事要和师父说,师叔也不让我见?”
“有事改天再议,今天你师父身体不适,懂不懂。”
“昨晚师父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身体不适了?师叔,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萧君越态度坚决,大有灼华不让他见乾钧,他就不走的意思。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般不开窍?”灼华有点气闷,萧君越又不是毛头小子,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怎么他还不懂?
萧君越只觉得灼华莫名其妙,他还想继续理论,被叶寒栖一把拉住。
“打扰师叔了,我们前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我们先御剑回去。”叶寒栖把萧君越拉倒身后,给灼华行了个晚辈礼道:“既然乾师叔身体不适,我们就不多叨扰。”
“啧啧,”灼华斜了萧君越一眼,摇头晃脑道:“关键时刻还不如小叶子懂事,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不解其意的萧君越被气的跳脚,他今天看灼华,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手痒的恨不得揍他一顿。叶寒栖强压住萧君越,给灼华道别,拖着他离开厢房。
一路上,叶寒栖都沉默不语。走廊上光线昏暗,出了走廊到外面,萧君越才发现叶寒栖的脸上带着浅薄的红云。他歪头不解,看的叶寒栖肋骨生疼,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真没反应过来。
叶寒栖薄唇紧抿,也没有说破的意思,兀自避开萧君越的视线。刚才灼华开门见他们,虽然脸上写着不满,但是眼神里是食髓知味的餍足。叶寒栖虽未经历过男欢女爱,但活了百年,对那样的神情并非一无所知。
相反,嘴上调戏人有一套的萧君越并没有看出异样,甚至灼华隐晦的说了原因,他也没听出来。叶寒栖真怕他在问下去,灼华都无法回答。
叶寒栖这脸红来的蹊跷,萧君越想了想,突然回味过来灼华的话是什么意思。感情他师叔得偿所愿,和他师父结为双修道侣。二人昨夜洞房花烛,他今天不识趣的打扰了二人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