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侧耳凝听了一瞬,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遂摇了摇头。
顾夏又侧耳倾听,半晌往偏殿走去,边走边说道:“去瞧瞧,总觉得紫貂在叫。”
不过走近了些,就见胤禛掐着紫貂的后颈皮,笑的眯弯了眼,还跟身后跟着的小姐姐说道:“吃这个。”
顾夏:……
康熙:……
谁家的破孩子啊,这是养的宠物,家人一样的存在,能吃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顾夏让胤禛把紫貂放下,哭笑不得的问:“你打算怎么吃啊?”
胤禛背着圆乎乎的小手,昂起自己的双下巴,明明奶气都没褪呢,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急不徐的说道:“嬷嬷,肉羹。”
哟,还挺会安排的。
照着他的屁股蛋轻拍了一下,顾夏凶他:“这个也不许吃的。”
胤禛:q^q
看到他怀疑人生一样的眼神,顾夏笑了,还别说,欺负孩子挺有成就感的。
正闹着,苏麻喇来了,见康熙在有些意外,规矩的行礼之后,才轻声道:“您之前送去的青梅酒,老祖宗很喜欢,也听您的话,每日只饮上一小杯,只到底喝完了,遣奴才来问一声,还有没有?”
顾夏客气的笑了笑,转身朝香襦招呼:“快去给苏麻喇拿一坛子去。”
招呼完转身看向苏麻喇,柔声道:“你去回话就说,请老祖宗见谅,这酒喜欢的人多,已经没了,只是给老祖宗留了一坛子先喝,窖里的也快成了,到时候本宫再多送几坛子过去。”
她话说得客气,听到说没了的时候,苏麻喇心中一颤,听到说留了,又高兴起来。
太皇太后实在喜欢她的酒,每日小酌一杯,睡觉都踏实,身上暖暖的也舒坦。
有些断不了了,前儿都没了,老祖宗拉不下面子来要,强忍了两日,还是戒不了这馋劲,只好遣她来要。
高高兴兴的抱着小瓷坛走了,苏麻喇非得自己抱,给旁人都不放心,这可是最后一坛,容不得一点闪失。
看着苏麻喇远去,康熙点了点顾夏的鼻尖,笑道:“你如今本事越发充足了,把老祖宗哄的很好。”
顾夏浅笑:“她是老祖宗,我不哄着怎么办,跟她杠,您又心疼,再说也没什么可杠的。”
她现在性子好上不少,刚穿越的时候,为了立威不让旁人欺辱她,也为了维持原主的人设,她很是跋扈。
现在她也摸着诀窍了,太皇太后揽权是肯定的,她手里握权握习惯了,突然间肯定放不下,而且她跟太皇太后屁股决定脑袋,跟婆媳是一个道理。
问题是前世的婆媳,谁也不服谁,谁也不用服谁,可古代不一样,你要是对婆婆不好,一个不孝顺的帽子压下来,就没人撑得住。
再说,哄太皇太后也不用她真的鞍前马后的伺候,她也是拨了个小丫鬟,专司太皇太后那里的事儿,列了表来踢醒她,许多都是列了单子,每日里照做。
四季衣裳画了花样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交到制造局去做,又不费她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你只要努力了,太皇太后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再一个她如今是皇贵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皇后就是她没跑了,太皇太后疯了才会时时刻刻为难她。
康熙牵着她的手,一道往御花园去。
顾夏刚从御花园回来,有些不想去,可康熙心心念念的,也就从他了。
“开了几枝早桃,我们去瞧瞧。”
两人披上披风,慢悠悠的往御花园晃,走到桃园的时候,就听到丝竹声不绝于耳,似是有老师在教课。
“教授。”顾夏客气的点了点头,教授就跟嫔妃一道,来到两人跟前行礼。
这教授琴棋书画都绝了,只一条科举不成,一直郁郁不得志,如今老迈,越发潇洒了,学着魏晋穿宽衣大袖,教起丝竹来,还真有几分风范。
康熙在他的衣袍上绕了一圈,什么也没说,客气道:“朕来赏花,教授自便。”
他一来,教授的压力即小了又大了,嫔妃一个比一个表现的好,弹琴的姿势非常美妙,琴音也悦耳很多,看来都是用了功夫的。
“不错。”而康熙的夸赞,更是让众人精神一振,对待上课更加认真了。
她们在这里上课,康熙也没了赏景的心情,牵着顾夏的手,往别处去了。
这个时候,天地间还是有些干枯的,只头顶的蓝天是唯一的色彩。
沿着羊肠小道缓缓而行,顾夏轻舒了一口气,柔声道:“这么多花季少女,可惜了。”
“你要让给她们吗?”康熙瞅了瞅她,问。
顾夏一噎,威胁的扭了扭他腰间的软肉,威胁道:“想也别想,除非我死了。”
“说什么昏话。”
两人逗了一会儿嘴,才安然的散起步来。
康熙心中藏事儿,一时有些辗转不定,就开口问顾夏:“朕打算在香山建造一座行宫,你觉得可行吗?”
现在战事逐渐明朗,他心里也高兴,就想着享受的事儿了。
问题是行宫建好,也不见得他能住几次,顾夏记得最清楚的是,他的行宫是畅春园,好似不在香山。
“您今儿建一座行宫,后世就能仿着建两座……”
顾夏就这么说了一句,就不再多说,他自己心中也有数,不然也不会纠结了。
“那就罢了。”
康熙叹息一声,其实选址都选好了,就等着动工了,可皇贵妃说的对,他只要露出一点奢靡的苗头,后世便能十倍百倍的仿,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前朝开国皇帝崇尚俭朴,一生也是这么做的,也没见他子孙后代那里继承到这种优良品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