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连忙召来院判,想着刚刚离她这片刻功夫,若真有什么,定然还查得出。
然而老院判双指搭在他手腕上,又观察半晌,仔细的询问过他的感受,给他一个啼笑皆非的眼神,那明晃晃的嘲笑差点点燃了他。
要不是他年逾七十古来稀,他都想将他丢出去了。
“万岁爷年少,牵着心上人的手,有些紧张是应当的,但是紧张过度导致头晕,您……”老院判捋着自己的胡子,呵呵笑着,一点都不顾及康熙的黑脸。
“这怎么可能?”纵然他确实对熙嫔有意,他以为不过寻常罢了,谁知竟到了和她牵手就紧张过度,到头晕的地步?
老院判语重心长:“这男女之事,最是飘渺无依,捉摸不定,您好生掂量着,莫像……”说着说着,他摇着头,住嘴不再多言。
莫要像先帝那般,毁了对方,毁了自己。
爱是克制,不是轰轰烈烈的惊天动地。
他的未竟之言,康熙听懂了,顿时有些沉默,他尚未想好,该怎么面对她,可他不是逃避的性子,待政务处理的差不多,便起身往景仁宫去。
谁知道一来,便是这样的美景。
熙嫔很和他的心意,不说她的檀木珠救了他一命,单单她这个人,就可人的紧,相处一日,便放不开一日,有她在,他的心里眼里,竟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可眼前人显然不这么想,小嘴叭叭叭的气他。
“钮妃姐姐马上就要显怀,我还是早日给她做两套衣裳当礼物才成……”顾夏掰着手指盘点自己最近要做的事。
“今儿摘了许多桃花瓣,想着制成桃花茶,这是臣妾头一次做,也不知道好喝不好喝,姐姐怀有身孕,不能饮茶,希望她能喜欢。”
“过几日便要做几件小衣服,免得到时候慌乱。”
康熙:……
听了半天,没有一句跟他相关。
“若是开春,朕也得换春装了。”康熙斜睨着她,语气淡淡的。
顾夏还沉浸在能为她的钮妃姐姐做些什么中,没听出他的语气不对,跟着感叹:“织造局早就忙活开了,吩咐她们制一件礼服,还要等上半个月才有功夫哩。”
她没有告状的意思,按照惯例,这时候就是给帝后准备春衫,还有几位祖宗,接下来才是她们这些妃嫔。
是她拿着布料高兴,说早了。
康熙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心中有些失望,却还是柔柔的看着她,听她如数家珍她钮妃姐姐需要什么。
这种心塞的感觉,肯定是错觉。
捂了捂胸口,康熙想,这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愿,肯定是熙嫔手段厉害,连院判都无法察觉。
略坐了会儿,就到午膳时分,康熙没走,跟她在一处用膳。
吓的香榧手抖,这些都是她负责的,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做的饭菜会进入皇上口中,这事一件何其梦幻的事情。
战战兢兢的,香榧心里有些虚,立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用膳。
顾夏没觉得什么,这都是她吃惯的口味,觉得还不错来着。
康熙倒有些意外,本来以为小丫头做出来的,应当不怎么样,毕竟那手腕细细的,想必没有力气颠勺,谁知道还不错。
也许是有熙嫔在身旁婉言相劝的缘故,这一餐,吃的格外满足。
用罢膳后,他略坐了一会儿,便离去了,早上为着陪熙嫔省出来的时间,都要拿午休来补,毕竟他要做一个勤勉的皇帝,有一时偷懒,便会心生愧疚的。
顾夏送走他,点了点香榧的鼻尖,笑道:“瞧把你吓的,好了,以后你也是做菜给皇上吃过的人,可是个厉害人物呢。”
一时大家都笑了,香榧的紧张感也去了不少,跟着扑哧一声笑出来。
又休憩一会儿,顾夏便去库房选料子,这孕妇爱出汗,又怕闷,得选轻薄透气的,颜色也要淡雅些,不能太过艳丽。
这么规矩一出,她立马想到自己身上,她不就爱这样的颜色吗?
索性用一块布料,做出两套相似的衣裳出来,现代的亲子装、闺女装不都挺流行的,将自己的亲密昭告天下,还挺有意思的。
他们两个皮肤都属于白皙那一卦,颜色也就好选,又要趁着春日,最后便选了烟绿色的,在上头用隐现绣上玉兰,想必漂亮。
既然敲定,也就不再迟疑,虽然说闺蜜装,可也不能一模一样,要大致元素相似,总起来说,款式还是不能太过一样。
想到清宫剧中的三层袖,虽说复杂些,可瞧着漂亮,给钮妃姐姐就按这个形制来。
至于她的,就做两层袖,以示区别。
沈嬷嬷见她兴致勃勃的忙活着,高兴的不得了,虽然万岁爷嘴里不说,可到底喜欢女子有生机一些,整日里伤春悲秋,眉头轻蹙,死气沉沉的,他不愿意见。
她打从他小时候便跟在身边伺候,自然了解他一些习性的,虽然不能说,却能引导嫔主怎么做和万岁爷的心思。
可如今看来,不需要她做什么引导,嫔主天生便是万岁爷喜欢的那一类女子。
没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海宁隔着晶帘,对里头的顾夏禀报:“马佳庶妃发动了,太皇太后遣人来,说是命您去照看着。”
这话一出,顾夏便拧起眉头,女子生产,千难万险的事情,她不愿意。
再说了,她记得康熙朝太子是二阿哥,那么代表他前头只有一个兄弟存活,那个人是谁,她也不知道。
若是这一个还好,若不是这一个,出现什么差错,她平白负责,太冤枉了。
可后宫中,除了皇后、钮妃,便是她的地位最高,好似也没有别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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