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角,努力冷声冷气的道,“穿着呢”。
幸好那日裹着宁宁给的披风,那箭矢力道虽大,但并未射进皮肉之内,只是受了些内伤罢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尖又软成了一滩水一般,手不自觉的握住她的,声音也软了三分,“这只是看着吓人,岂是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耿清宁顾不得翻白眼,用手背抹去令视线模糊的泪水,“难不成把人从中间穿个窟窿才算是受伤?”
若是那样,别说在清朝,便是在医疗条件发达的现代社会也神仙难救。
四爷原本的那些训斥不知不觉中哑了火不说,突然他还有些许的心虚,仿佛没有保护好自己便是犯了天大的错。
耿清宁把泪水抹在他衣裳上,气道,“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甯楚格、小四、小五”。
“………还有我,又该怎么办!”
四爷被她问的发懵,他清咳一声,左右看了两眼,又低头看向小五,“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了”。
耿清宁一滞,见怀里的小五揉了揉眼睛,小嘴巴动啊动的,仿佛下一刻就要长大嘴巴哭泣。
真的把孩子给吵醒了。
她气呼呼的,心里头还有许多话未说,只能憋着气白他一眼。
等着,这事儿没完。
四爷摸了摸鼻子,他想做些什么,经过刚才,此刻他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想要喷涌而出。
这种感觉新鲜且奇妙,这半生以来从未见过———滋味倒是不坏,只是恨不得立刻做些什么,好缓解一下砰砰直跳的心口。
他背着手围着哄孩子的人走了几圈,想了想,伸手打算接过小五,却被素白的指尖在胳膊的伤处戳了一下,又只好作罢。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低声哄孩子的声音。
温柔且安定,像是冬日泡在温泉水里一般懒洋洋的舒服。
四爷站定,靠在她身侧,前两日紧绷的肌肉全数放松下来,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小五。
这孩子睡足了精神,此刻大眼睛正滴溜溜的满屋子看。
四爷眉眼放松,唇边带笑,他低声哄着,“小五,是阿玛,见到阿玛高不高兴?”
小五盯着阿玛看了一会,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无齿笑容。
果然,大家都很高兴。
除了苏培盛。
他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吭哧吭哧的跑到行宫总管处去寻奶娘。
只是这行宫里头不是太监,就是未成亲的大姑娘,有奶娘才是怪事呢,那总管也跟着苏培盛一起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