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氏微微尴尬,德妃抿了口茶,笑而不语。
布贵人看了看德妃,又瞥了眼章佳氏,微笑着适时开口:“章佳妹妹玩笑罢了,夫人不必在意。”
德妃这才放下茶盏,开了口:“夫人请入座。”
伊尔根觉罗氏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布贵人,依言坐于一侧早已备好的扶手椅上,和悦与妍悦则坐在一方小巧典雅的绣墩上,只是两个小人儿明显表情不虞,小脸儿绷的紧紧。
“侍郎夫人与布贵人想必许久未见,今儿个我把她叫了来也是让她与夫人叙叙旧。”待伊尔根觉罗氏等人坐下,德妃看了眼布贵人,神色淡定而温和,让人极有好感。
布贵人忙起身跪倒,声音颤抖:“嫔妾多谢德妃娘娘恩典。”
德妃虚抬了抬手,笑容和煦:“都是姐妹,何必客气。”
布贵人眼眶盈泪,缓缓起身坐回原位,听德妃叹了口气:“入了这宫中,诸姐妹便是同病相怜之人,能与家中亲人相聚,心里也能得些许宽慰。”
布贵人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满脸感激:“实不相瞒,嫔妾与叔父许多年不曾见面,如今能见得婶婶,也如同见到自己亲额娘一般。”
德妃感同身受地露出感慨的神情,宫女忙递上帕子,德妃接过按了按眼角。
布贵人忙站起身,露出惶恐之色:“是嫔妾惹得德妃娘娘不开心了。”
德妃摆了摆手:“无碍,人之常情罢了。”
到底不是叙旧之处,布贵人很快收了眼泪,坐了回去,向伊尔根觉罗氏抱歉一笑:“婶婶与堂妹们莫见怪,是我失态了。”
伊尔根觉罗氏温婉一笑:“夫君亦常提起布贵人,不过布贵人身为皇上的嫔妃,又有各位娘娘照拂,想来在宫内一切安好,便也平添许多安慰。”
两人各自一笑,便也不再说话。
和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饶有趣味地牵起嘴角。
果然,宫里的人都是演技一流,瞧这潸然动情的画面,和悦如看一场好戏般,心里并无半分不喜。
对于这位堂姐,和悦无任何记忆,毕竟是在原主出生之前就进了宫,与阿玛额娘也有多年未见,是否如她所言那般与阿玛额娘感情深厚,不得而知。
不过德妃能让布贵人到此与额娘一见,可见是透露着善意,并非降罪的意思。
这倒是个好消息。
只是不知德妃为何如此礼遇自己等人?
阿玛虽为兵部侍郎,到底只是从二品,究竟哪里让这位入主永和宫十余年的宫妃如此看重?
德妃收拾好情绪,看了眼端正坐着的和悦和妍悦,微微一笑:“前些日子十三阿哥行事不当,唐突了令嫒,还望夫人见谅。”
“奴才不敢。”伊尔根觉罗氏忙欠了欠身,面上惶恐不已。
“自是不敢,十三阿哥乃皇子,夫人不过一介臣妇,皇上未降罪便已是幸运,有何资格见谅?”章佳庶妃拿帕子按了唇,眼角流露出不屑,出言讽刺,又瞟了眼和悦:“说来夫人应当好生管教一番您的女儿,再动不动就打人今后还有何人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