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抽着鼻子开口:“禁不了?”
四爷握着她的手:“爷早晚会给禁了的!”有些东西不查不知道,越往下查就越是惊心。
这回顺着线,更是查到了当初裕亲王的病因上,而且背后还有几个兄弟的影子。皇阿玛只惩治了主要经手人,其他的,便是不叫自个儿继续追究的意思。
许是哭的急了,顾盼咳嗽了两声,“爷将来……咱们大清,不要这些个东西可好?”
四爷扶着她坐下来,“爷不能跟你保证一定没有,但是只要爷在,见一回便禁一回。”
他这回也是吓怕了,主要是没人在他们兄弟身上动过这个。
只是没想到,皇阿玛这几年的宽仁倒纵的底下人胆子越发的大,竟起了拿捏主子的心思!
朝外头喊,“苏培盛!”
苏培盛红着眼走了进来,好几宿的熬着,这会子勉强能撑住,“奴才在!”
四爷看了顾盼一眼,而后道:“回头从内务府重新挑人来伺候二格格和三格格,这回若是有差错,爷要了你脑袋!”
苏培盛退出去后,擦了擦额上的汗。
小楼这边伺候的人都是他亲自挑了送过来的,而且这郡王府,外院基本在他手里,结果这些个胆大包天的竟敢从外院将东西带到内院!
想到自家爷的怒火,苏培盛揉了揉依旧涨疼的小腿,脚下不停的安排去了。
只心底里到底搁了事儿,顾盼这些日子几乎天天做梦,每天夜里都觉得胸口闷沉沉的喘不过气。
又是一回惊醒,四爷觉察到身边人的动静,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她后背慢慢抚着:“别怕,爷在的。”
顾盼感觉咚咚跳的心口缓了下来,后背更是出了一层黏腻的汗。
她没敢问四爷那些人的下场,也不想去问。
“妾去后头洗漱一下。”她穿着中衣从床上爬起来。
收拾过后,才看向四爷:“爷,妾听说格格们大婚之后若是要召见额驸,还要听从身边嬷嬷的意见?”
四爷知道她被这些个老奴给吓着了,便搂着她:“那都是叫外人看的!便是嬷嬷,也是伺候主子的,这夫妻之间若是用上了传召,孩子又怎么跟额驸贴心?”
也就是那性子软的才会被刁奴拿捏,四爷可不认为自个儿的闺女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顾盼松了口气,“孩子一年年大了,瞧着大格格现在跟大姑娘似的,妾想着往后安安跟甜果儿嫁人,就很舍不得。”
一方面是担心闺女的夫妻关系,另一方面就是这些个陪房的人了。
主子若是年幼,那些人老成精的,有的是法子叫你处处不舒坦。
见她这么早就担忧上了,四爷便说:“回头你多跟李氏说说话,宗室女嫁人后,但凡娘家好些,日子便不会难过。”
又反问她:“还是你觉得爷会将闺女嫁出去后就不管了?”
顾盼就说:“妾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孩子往后嫁到了陌生的地方,熟悉的也就是身边伺候的。这要是伺候的人起了心思,受了苦、遭了罪,咱们也不知晓。”
四爷拍着她的手一顿,“爷挑个近些的。”
顾盼听他这么说,也没觉得有什么失望的。
到底现在是康熙做主,他说孙女嫁到哪里就得嫁到哪里。
第二日,吴嬷嬷端了安神汤过来,“主子,二格格和三格格身边伺候的人送来了。”
顾盼不急着叫她们过去,“留下吧,这个月你们就忙些,待她们没有旁的心思,再送到小主子身边伺候。”
回头再到宫里请安的时候,德妃脸色也很是担忧:“也是你机灵,这些个奴才胆敢将心思动到主子的头上。”
顾盼勉强笑着,德妃见她精神不济,略说了会子话,便叫她回了。
与之而来的,还有一大堆的赏赐,完全超过了平时的规格。
顾盼一瞧就明白了,这是康熙给的补偿,因为这里头还有他的儿子们掺合在中间,所以换一种方式叫自个儿闭嘴?
她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怨谁。
四爷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摔摔打打的闷声。
抬脚进了屋,问她:“怎么了?”
“心里头不爽快,拿东西泄泄火气。”
四爷看了看她手里头的软枕,有些无语,“给你两个碗,摔着听响?”这撒气撒的,跟枕头计较什么劲儿?
“碗不要银子啊?”你个败家的,哪有人拿钱撒气的?
见她对着那枕头又狠捶了一通,四爷才笑了,“累了?”
顾盼摆手:“心里舒坦些了。”
“不提这个了,爷,现如今是十月了,今年的颁金节可要带孩子们过去?”去年的颁金节因为弘昭小离不得她,今年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头一回参加这种满族的重大节日,她心里有点没底。
“都带着。”四爷揽着她躺了下来,“夜色深了,早些睡吧,回头你问问福晋该如何做。”
颁金节过后,时间眨眼而过。
不多时,京中便落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