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要活命的话,本宫患的是何病症还不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惠妃娘娘呵斥一声,李太医终究还是架不住哆哆嗦嗦的说了出口:“娘娘,娘娘患的是心绪之症。”
“心律不齐,是……是受了惊吓。”
李太医颤抖着说完,就弯腰在惠妃娘娘面前磕了个头:“温嫔娘娘不让微臣说出口,还请惠妃娘娘到时候饶了微臣一命!”
惠妃放下膝盖上的手克制不住的颤抖,听闻之后抬起来挥了挥:“本宫自然保你,下去吧。”
太医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大阿哥走上前,皱眉面对着惠妃道:“额娘为何问温嫔的病症?”
想到什么,他又道:“之前还在御花园的时候碰到过延禧宫的人,当时太子也在身边,儿子不好处置了那奴才,好给额娘出口气。”
惠妃连忙转过头,思绪一闪:“可是个穿藏青色的宫女?长脸,淡眉,面无表情的那位?”她将棉雾的穿着长相形容了一番,大阿哥的眼睛越来越亮。
“没错,就是那个宫女——”大阿哥一脸笃定:“开始她还藏在假山后面不出来,后来还是儿子听见声响,否者就让她躲了过去。”
惠妃捂着嘴笑出了声:“怕是当时在假山后的不止那个奴才,延禧宫的温嫔娘娘一准也在假山后面躲着呢?只不过她见你们来了,吓破了胆连忙躲了起来。”
大阿哥皱着眉心一脸疑惑:“岂有她躲儿子的道理?”自古以来,就算是避嫌也没见过妃子躲皇子藏在假山后面的。
惠妃接连听见这么多好消息,正是通身舒畅的时候。
想到探子说的那些,勾起嘴角扯出一个自信的笑:“她躲的哪里是你?分明是你身边那位。”
“两人之间定然有过什么,这才心虚了。”
“太子?”大阿哥惊讶的喊出口,满口语气都是不可置信:“额娘,你胡说什么,这若是被皇阿玛知道了,定然是饶你不得啊。”
他看着面前的额娘,满目惊慌。
惠妃一脸复杂的看着大阿哥,轻声道:“胤禔,额娘并非是胡言乱语。”
盯着大阿哥的双眼,惠妃的语气中却透着一股苍凉:“你在战场拼命又如何?你皇阿玛夸奖的最多的还不是太子?”
她将大阿哥的手牵起来,颤抖的伸出手指摸着那磨起茧子的手心,满是心疼:“你皇阿玛这心,实在是太偏了。”
她细细的将陈氏的事说出,眨着干涩的眼睛:“宁贵人无用,留不住你皇阿玛的心。”
惠妃叹了口气:“且一开始你额娘不过是想在皇阿玛身边留个自己人,日后有事也多个人能说说话。”
惠妃看着面前低下来的脑袋,默不作声的抬起头往窗外看:“额娘没想做那么狠,长子嫡子都一样尊贵,但是有温嫔在,你皇阿玛始终看不上旁人。有太子在你皇阿玛也难把目光放在你身上。”
温柔的语气悠长又带着诱惑:“胤禔,这次是老天都在帮额娘。”
——
延禧宫
李太医一进钟粹宫的大门,小元子就过来禀告了。
棉雾凑到温知许身边说了两嘴,温知许点点头:“让他继续跟着。”她刚说完,就走到屏风后面,康熙正站在书案面前,低头画画。
温知许走上前,康熙就问:“怎么回事?”
扭头却见温嫔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的画瞧,头撑着下巴一脸无所谓道:“不过是奴才们见嫔妾刚用的不好,问是否还要用点。”
说话之间,眼睛都没从画上挪开过。
康熙难得的有了显摆的心思:“朕画的如何?”
却见温嫔滴溜溜的眼睛一转。
弯下腰手肘搭在书案上,对着康熙狡黠笑道:“嫔妾偏不告诉万岁爷。”她说完,就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康熙拿着笔的手正往前一挥,却打了个空。
他先是一愣,随后大笑出声,咬着牙朝温温知道了一声:“鬼灵精——”但看着她的眼神却满是宠溺。
只被温嫔这么一打岔,接下来的画是没心思继续画下去了,康熙低头在画上看了一眼,随后道:“让人收起来,朕下次再来继续画。”
温知许听闻,眼睛一亮开始巴巴的上前帮忙:“那嫔妾可要收好了,这可是万岁爷亲口答应的,过两天就来。”
康熙心一酥,笑着上前捏了捏她的鼻子:“分明朕来你这延禧宫是最勤快的,你还这般吃味,莫非上辈子是个醋坛子不成?“
温嫔生气的撅了撅嘴,整个人有些闷声闷气的,过了许久都不说话。
就在康熙皱着眉心朝她那看时,就听见温嫔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嫔妾就是醋坛子,若是醋坛子能让万岁爷一直来看嫔妾,嫔妾愿意做一辈子的醋坛子。”
康熙走上前两步抬起下巴往她脸上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的看的见里面羞涩与爱意,眼神才对视没多久她就羞的架不住想往后躲。
掐着她下巴的手将头抬起,康熙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在上面亲了一口,晦涩的声音夹着沙哑:“朕懂,你待朕的心思,朕都懂。”
——
御膳房
陈氏手捧着红漆托盘,上面放着惠妃娘娘点名要的金丝燕窝粥。
才刚走了几步,就见宫墙边四五个奴才聚在一起,缩头缩尾的模样一看就是在嚼舌根。
陈氏懒得听这些,脚步放快了些。
正准备低头往前走,却听见里面传出一声:“温嫔娘娘?”陈氏往前走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默不作声的凑过去想听听这人说的什么。
“听说温嫔娘娘在进宫之前就在寺庙待过一段时间。”细长的声音又小又尖,不用瞧就知道是位小太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