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却特别好奇,盯着姜鄢唇上的小血痂问:“姨母的嘴怎么伤了?”
他昨天晚上同姨母一道的时候,姨母的嘴还好好的,怎么睡了一晚反而伤了?
胤礽歪了歪头,有些不确定地说:“是,上火了么?”
唇珠上结了一块小血痂,出门的时候姜鄢就看了,那块血痂是扣不掉的,不然肯定又得流血,而且也不能往上头涂东西遮掩,否则肯定会引起感染发炎,得不偿失。
反正也不疼了,姜鄢就当做没有这个,该怎样还是怎样。
总不会有人非要揪着问她这是怎么弄的。
其实都看见了,谁都没问,偏偏就是胤礽天真无邪,他问了。
姜鄢顿了一下,对上胤礽关心求知的眼神,姜鄢想,这要怎么说呢?
她干干脆脆的对着胤礽笑了一下,说:“殿下,问皇上吧。”
她懒得想理由编借口,丢给康熙完事。
康熙倒是面不改色,皮球踢到跟前也是不动如山。
可他还没说话,旁边的太皇太后轻咳一声,说:“我这几日听经,收获颇丰,感触良多。皇帝也该静静心,明日起,就陪着我听几天经文吧。正好,前儿发愿,说要在佛前供奉数千卷经文,回宫后,你也写一点送来我这里。”
“省得你总是毛毛躁躁的。”
胤礽没深想,只听说他皇阿玛不但要陪着太皇太后听经,回宫后还要抄经文,就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康熙。
经文听多了还是挺枯燥的,何况还要抄。他皇阿玛可真惨。
康熙垂眸乖顺应是。
姜鄢在旁边忍不住偷笑。待太皇太后的目光看过来,姜鄢连忙不笑了,却见太皇太后爱怜温柔的看着她,吩咐了一声,拿了许多体己之物赏她。
这么一来,收了太皇太后的东西,姜鄢又有点害羞,有点不好意思,在场的人只有胤礽年纪小不懂,其他的,哪有不懂的呢?
康熙要去忙政事,胤礽要去读书,同太皇太后和姜鄢说一声后,父子俩就各忙各的去的。
离出发时间还有一些时候,太皇太后早上心情好,胃口大开,吃了不少的东西。饭后想要出去散散步消化消化,姜鄢服侍着一道去。
雪后放晴,天气还是很好的,姜鄢出来后就特意看了,她昨夜在山石上扑出来的雪坑都被后半夜新下的雪填平了,丝毫看不出她和康熙昨夜折腾出来的痕迹。
太皇太后怕她癸水刚走没什么精神,又怕她觉得冷,就说只在跟前走走,太皇太后自己倒是想去远一些的地方。
姜鄢忙说:“老祖宗,您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现下臣妾好了,臣妾能陪着老祖宗一起去的。”
太皇太后还将信将疑,毕竟这孩子上山那天疼的一步都没法走,还是叫皇帝给背上来的。
性子又这样乖这样软,被皇帝把嘴咬破了都不告状,可见这孩子多老实。
结果他们转过了一座小山头,到了凌空峰正对面的迎客峰,姜鄢面色红润精神头还很好,太皇太后都觉得诧异。
“年轻的时候是腿脚有劲,可也不是人人都是你这样的,瞧着你这孩子也不是力大无穷的。跟着我走了这么远,竟也不喊累。真是难得。”
太皇太后不由得就想起,宫里头的后妃们,还真是没有几个能及得上这孩子的。
瞧着她老实不说话,在宫里也不怎么出门,没想到还挺能走挺有体力的。
宫里头的后妃,全扒拉出来数一遍,能陪着她走这么远的真没几个。要是都拉出来走一遍,非得一个个龇牙咧嘴的腿疼不可。
太皇太后身子骨硬朗,在宫里是待着无聊,京郊也没什么意思,可太皇太后体力好啊,还没几个能入得了她眼的后妃。
姜鄢脸有点红:“臣妾,臣妾私下有练过的。”
太皇太后兴趣来了,问她:“练的什么?”
姜鄢说:“骑马。布库。”
太皇太后哦了一声,她倒也是听过的,皇帝总爱围猎,又偏宠这孩子,走哪儿都带着她,自然是要她练骑马的。
不过这个布库嘛。太皇太后当真是意外了:“你还练过布库啊?”
还真是看不出来。
姜鄢脸越发红,但也不说话了,由着太皇太后打量。
太皇太后人精似的,哪有不懂的?瞧了两眼,心窍就通了,接着忍不住好笑:“你这孩子也太老实了。皇帝惯会哄人,你什么都由着他,那还得了。不过他也确实是为了你好,罢了,你们好就行,我耳聋眼瞎的,不管那些。”
赫舍里氏不但人老实,还不撒谎。这可真是难得了。难怪皇帝跟得了宝似的宠着她。
她要是皇帝,她也喜欢逗一逗。这样的孩子逗起来最有趣了。
姜鄢脸红,心里却明白得很。所谓躺平,肯定是要从里到外的躺平。
在太皇太后跟前耍心眼,那肯定是死路一条的。她犯不着。
这一回出来,纯粹就是为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想散心,想走远些,寻个地方为大清祈福,所以才来了这五台山。
接下来便没有别的行程了,太皇太后心满意足了,康熙便领了众人回程。
回来时已是春满宫城。
皇贵妃觉得开春后精神好了些,又想着不辜负这满宫里的春光,便邀了各宫主位,带了各位小格格小阿哥们,在御花园里办了一场小型的宴会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