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姜鄢被气笑了,“你们私联侍卫,私自放宫妃出宫。且不说被发现之后我的处境了,就说你,你要是被发现了,皇上知道你干出这样的事情,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胤礽小声嘟囔:“左右不过是禁足抄书罢了。以前也不是没被罚过。皇阿玛那么疼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那我要是被发现私自出宫,还和侍卫私联,回宫后,你觉得我会面临什么呢?保成,宫法森严,到了我这儿,还会是禁足抄书吗?”姜鄢见胤礽完全是病急乱投医,干脆将话挑明了说。
胤礽听完就愣住了,他没有想这么多的。
宫妃私自出宫,这些年没出过这样的事,他也不知道会怎样惩罚。但宫女外逃,但凡抓住,那就是个死,绝不管其中有何内情。
胤礽还在负隅顽抗:“可,可姨母是皇额娘的妹妹,又同皇额娘这么像,皇阿玛很看重姨母的,不会对姨母这样狠的吧。”
姜鄢哂笑,她只是个替身而已,听话也就罢了,不听话,于康熙来说就是废物,狠狠心,也就处理了。怎会舍不得?
姜鄢不欲与胤礽说这些,她的目光渐渐沉静下来,把胤礽塞到她手里的宫女衣裳放在桌案上,然后牵着胤礽和她一同坐下,才问他:“知道外祖父这一次为什么会生病吗?”
胤礽不知道姜鄢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他还是乖乖答道:“外祖父年纪大了,前些年就有些病痛。太医说,这一次是积劳成疾,引发旧疾才导致了一病不起。”
姜鄢点点头,胤礽也没说错。可有些事,胤礽还小,是真的不知道。
姜鄢说:“今年去南苑避暑时,你皇阿玛曾生气骂过人。骂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你两个小叔祖父。”
噶布喇是索尼长子,底下还有几个弟弟。索额图,科尔坤,心裕,法保。
索额图能力出众,很得康熙看重,心裕法保就不太行,懒惰成性经常空班,康熙很生气,责骂他们,他们不思悔改,康熙就责骂索额图,让他好好教育两个弟弟,结果效果也不是很好,康熙气得跟诸位议政王大臣吐槽他们三兄弟,很是生了一回气。
康熙当着那么多人骂人,这事都传遍了,前朝后宫都知道,胤礽自然也是知道的。
噶布喇这个病,说起来是他旧病复发身体不好,但又何尝不是被这几个不省心的弟弟给气的呢?
噶布喇为人老实乖顺,能力不是那么的出众,可好在他安分。
索额图那样骄纵,心裕法保那样不省心,他怎会不担心呢?
这人一焦虑,自然就生病了。
“太医说,你外祖父情志不畅,肝胆郁结,又是入夏就病了,可见跟这事不无关系。”
索尼去世后,全靠索额图支撑门楣,可如今闹成这样,噶布喇难免担惊受怕,索额图不老实,噶布喇根本难以放心。
姜鄢又说:“偏你这时候叫我私自出宫去看他,你还掺和进来,要是东窗事发,你觉得后果是什么?”
胤礽叫姜鄢这抽丝剥茧的一说,心彻底冷了下来,旋即又生了怒意:“大阿哥这是故意害我!”
大阿哥心肠歹毒啊,胤礽想,这是一箭双雕,不仅害了他,还把他姨母也害了。
姜鄢说:“能调动宫门侍卫,大阿哥纵然手里有他们的把柄,也未必能做到。再说了,大阿哥不过比你大两岁,还是阿哥所住着读书,身上什么差事都没有,他是怎么会有宫门侍卫的把柄呢?必然是有人给他的。”
“是明珠!是明珠给他出的主意!”胤礽惊呼。
大阿哥的舅公,可不就是朝中与他叔祖父不对付的纳兰明珠么。
“明珠也要害我。”胤礽小脸紧紧绷着,得出了这个结论。
姜鄢把桌案上的宫女衣裳塞到胤礽怀里:“这个,就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夜,我是不会出储秀宫的。宫门那边,你别去,也别派人过去。指不定就上套了。但也不能放着不管,这事啊,你搞不定,得找你皇阿玛说去。”
“大阿哥那里,也未必是有心的。说不准也是被人利用了。该怎么掰扯,我也不管,你自己处理吧。”
“这衣服你拿去,我这里不要这个,这是证物,你也别私下处理了。”
“该怎么做,你皇阿玛肯定会教你的。”
姜鄢动了一回脑,分析了一圈人的心眼子给胤礽听,只觉得累得慌。
要不是这回涉及到她和胤礽的安危,她是不会说这些给胤礽听的。
胤礽是年纪小,也是高处不胜寒,不晓得太子光环的阴影底下总有人暗搓搓的搞事,康熙说,再过几年胤礽就要出阁读书了,姜鄢觉得,这么早让胤礽看看那些人的腌臜心思,也挺好的。
但她只是个梦想躺平的替身而已,她只想吃吃喝喝的过日子,不想搞得这么复杂。再多的,她就丢给康熙解决了。
皇太子是他封的,他理应好好保护自己看重的太子。
胤礽觉得是自己给姜鄢带来了麻烦,要不是姨母警醒,他们两个现在一脚就踏入人家的圈套中了。
胤礽大包大揽,拍着胸脯跟姜鄢保证:“姨母不必出面,剩下的事情我去处理就好。”
胤礽兴冲冲来,又急匆匆的走了。
他把人都遣出去了才跟姜鄢说的这些事,等胤礽走了,李嬷嬷她们从外头进来,瞧见站在窗前看月亮,李嬷嬷便忍不住问:“主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