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是你耍赖撒泼都解决不了的,因为对方根本不吃你这一套。
苏云溪点头,表示受教了,这哭了一通有些饿,索性叫金钏上点心茶水来,她近来馋肉,这点心吃的不是肉馅就是肉脯。
康熙瞧着她小嘴一裹一裹的,食物就下肚,不禁感叹,瞧着没多大点肚子,偏生吃的这般多。
但是这种能吃,让他有一种真切感。
因为后妃吧,他见太多数米粒了,一颗一颗的数,一顿饭下来,还没有你一筷头米多。
瞧着就叫人觉得扫兴,然而他从未表露出来,并且在妃嫔心里,许是在他面前吃的少,才能显得娇弱些。
苏云溪吃饱喝足,这才漱口洗手,用雪白的细棉布擦了擦手,坐在康熙身旁,轻笑着道:“您今儿不忙吗?”
这是赶客了。
康熙听出来了,侧眸望向她:“有事?”
“无事,就担心您忙。”她道。
这自然不是真话,她是想去看孩子了,有康熙跟着,要远远的看,不能自己抱,着实不尽兴。
“去瞧瞧孩子。”康熙主动开口。
他这般体贴,苏云溪不禁抿嘴轻笑,牵着他的手,一道往侧间走去。
两个孩子正醒着,玩着自己的手脚,咿呀呀的自娱自乐。
苏云溪瞧着就觉得喜爱,自己的崽,大概哪哪都是好的,她瞧不出星点的错处。
康熙亦是,这对龙凤胎,是前世不存在的龙凤胎,代表着他能够逆天改命。
是他心中的代表□□件,纵然后来这种心思淡了,但知道龙凤胎这个吉兆之后,这种心思又重新燃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就心满意足的负手而去。
苏云溪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便直接抱起雪宝,蹭着她白嫩嫩的小脸蛋,稀罕的跟什么似得。
大人的皮肤再好,和婴儿比起来,也多有不如。
那种丝绸一样的滑润触感,着实教人爱不释手。
她抱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这才回去处理自己的事,作为一宫主位后,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撩开手,什么都不管,而是要像个老妈子一样,这翊坤宫发生的每一件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经过她的手。
只有这样,翊坤宫发生的事,她才能最早知道。
她一点点的扎着翊坤宫的篱笆,到底刚接手,这翊坤宫简直就像个能漏鱼的超大筛子。
当她进来之后,这里头还有很多宜妃的人,鉴于两人的恩怨,她要把所有的血都给换一遍,万一这其中有个忠仆,把宜妃的死算在她头上,然后想着谋害她,要是得手了,她接受不了这种结局。
故而她把翊坤宫来回的筛,筛的都惊动康熙了。
“你忙什么呢?”他问。
苏云溪就细细解释,一点都没打算瞒着康熙,毕竟这事让他知道了,还更方便些。
“值当你忙成这样?”康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直接道:“把翊坤宫这一批,尽数都放出去,重新换了人进来。”
“太简单粗暴了吧?”苏云溪怔住。
当初教了她一肚子阴谋诡计,结果他自己一力降十会。
“这是常例,你若是选择他们留,露出点意思来,多得是人要攀附,这投名状可不得先拿出来。”
“你若是选择他们去,露出一丝意思来,他们自己就寻去处了。”
这宫里头,能够活下来的都是人精。
毕竟犯了错,就是要命的事。
苏云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原想着能留就留,故而一次次的筛,您这样,倒是正好,都是自个儿的人,用着也顺手。”
之前就有个嬷嬷,直接说什么,宜妃的例,先主儿的例。
说来说去的,就是推诿要好处。
觉得她是个年幼的宠妃,估摸着脸皮子薄,但是这刚开始定下来的章程,回头再改就难了。
这嬷嬷拿着宫里头的俸禄,还想再拿她一份好处,吃相未免太难看。
你若是伺候的好,自然有赏赐,你若是伺候的不好,还想要赏赐,就是欺主。
在这宫里头,不管主子还是奴才,都跟架在蒸笼上是一样的,下面是火烤,上面是水蒸气,左右你没逃的地儿。
苏云溪看着翊坤宫在短时间内,伺候的那些人,尽数被换了一拨。
这招是真的狠,管你是谁的钉子,直接换成自己人。
有康熙筛过还不算,她又开始一遍遍的筛,康熙就瞧着她折腾,从生疏到颇有技巧,她没用多少时间,不禁让人感叹,果然是个聪慧的。
把这一茬带过之后,她好几日都不曾去慈宁宫了。
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老祖宗给她宫里塞女人,最后又被康熙拿去打德妃的脸,知道内情的尚且不论。
若是不知内情,那么事件的发生,就变得有意思了。
众多妃嫔都在心里想,这崇嫔果然是个有手段的,先前哄着老祖宗疼她,这赏了宫女瞧不顺眼,便跟万岁爷吹枕头风,直接祸水东引,还顺便打了德妃的脸。
这样的情况下,众人焉能不知道她的地位。
苏云溪面无表情的听完传言,冷冷的扯起唇角,那是德妃,在宫里头得宠多少年了,她现在往上撞,也不过是蜉蝣撼树,听着就觉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