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溪便笑:“哪里是知道的,不过是猜的,万岁爷定然是手到擒来的,看着您意气风发,这心里头也有数了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的聪慧和敏锐,着实叫他心惊。
还不等他想出点什么来,就听崇嫔又淡淡道:“以万岁爷的英明神武,臣妾想着,定然没有问题的。”
“那若是有问题呢?”康熙大手揉捏着她耳垂,随口问。
苏云溪抬眸看向他,眼神纯稚认真:“臣妾没想过这个可能。”
历史已经发生过的事,对于她来说,确实没有想过第二种可能。
看着她的眼神,听她这句话,康熙便沉默了,不曾想,她竟然真的是这么想的。
“嗯。”轻轻应了声,康熙眉眼柔和的看着她,轻声道:“光为着小公主请恩,怎的不想想自己。”
苏云溪不知道自己还缺什么,总觉得什么都有了。
在她看来,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纵然有点水深火热,朝不保夕,但就算现代社畜,不也这种生活吗?
她已经习惯了。
这么一想的时候,心里反而好受许多,整个人都开朗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被迫佛系,因为我拿这个环境没办法,所以只能是如此了。
康熙又忍不住揉了揉她耳珠子,方才的兴奋不见,变得一脸深沉,苏云溪瞧了一眼,由着他装,便垂眸打了个哈欠。
唔,有些困了。
她一困就有个毛病,容易变得眼泪汪汪。
“您知道什么哭法最惹人怜惜吗?”苏云溪突然道。
康熙不明所以的望过来,侧眸看向她,一脸认真的等待着她科普。
“就是这样。”她先眨了一下眼,那眼里就蓄了些许泪意,在侧着用眼尾望过来,声音中稍微添着点小抽泣,微微的哽咽那种,让声音更加软绵委屈些。
“玄烨哥哥总是这般,不经臣妾同意,便非得给珍宝,什么八宝玲珑簪,什么点翠镶宝钿,真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再就是,还不许臣妾不要,非得说什么,这东西最衬臣妾的花容月貌,要把臣妾娇养起来,嗨呀,人家隔山能打牛啦,偏他觉得,臣妾柔软不能自理。”
说的时候,这泪珠子要含在眼眶里,还得注意度,不能让眼白染上红血丝。
等说完的时候,那行泪,一眨,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一颗一颗往下滚。
“如此一来,才最为惹人怜惜。”苏云溪用锦帕擦拭着方才滚下的清泪,一边笑吟吟道。
她将演技明打明的摆在他眼前,看着康熙呆愣在原地,想着不至于就这点水平吧。
难不成吓到他了。
这么脆皮。
然而康熙板着脸,一言不发,那眼眸幽深似黑潭,漆黑如墨,乌云压城的感觉。
苏云溪扯了扯手帕,不是吧,就这就这,就完事了。
然而康熙把她往怀里一搂,一脸紧张道:“往后不许你哭。”
看着她呆呆的眼神,康熙想着方才看见她哭那窒息的感觉,还有就是她怪里怪气说话,两种感觉掺杂在一起,简直要了他的命。
见崇嫔尚要辩解,那嫣红的唇瓣一张,就被他眼疾手快的给捂住了:“朕说了,不许你哭。”
她哭一哭,他真的有些心疼的感觉。
这是非常新奇的,不知道多少年了,都没有这种感觉,再加上,他总觉得自己年长些,她正是娇气不懂事的年纪,就是要多让着她。
至于其他的情感,就比较少了。
但现在,他切实的感觉到,看见她掉眼泪的时候,那种心疼。
苏云溪被他摁到怀里,那力度大到,她真的懵了起来,不是就闹了一场,她也琢磨出味来了,这是闹到他心坎里去了。
所以他口味这么重,喜欢这种怪里怪气的说话。
还是真看不得她哭。
她不相信后者,若是看不得她哭,为什么在孕期的时候,让她日子这么艰难。
俗话说的好,这月子之仇不共戴天,但是在宫里头,是没什么月子仇的,这仇恨是在孕期,毕竟这个时候最为艰难,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只有天地知道,那个时候她有多无助,却必须立起来。
眸色深了深,但是她面上的神色,却显得愈加柔软起来。
苏云溪笑吟吟的窝在他怀里,软乎乎的撒娇:“您不欺负臣妾,臣妾就不撒娇。”
这话说的,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又是一国之君,何曾欺负过她。
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康熙笑骂:“得寸进尺。”
苏云溪嘻嘻一笑,没有说什么,紧接着往他怀里又窝了窝,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困,睡。”
听到这两个字,康熙就觉得一股无名火窜出来。
对于他来说,这两个字简直就跟咒语一样,但凡出现,崇嫔就直接处于失联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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