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原来的思想中,从未考虑过女人。
对于他来说,这天下男人就尽够用了,今年叫妃嫔们读书,也是想着,女人若是读书识礼,这一切会不会不同。
但是他从未想过,女人和男人能够一样,做高山做大树做磐石。
康熙认真的打量着她,世人皆说,女子是私有物,是附属物,这是他头一次听女人在他面前说这些。
苏云溪话音刚落,就有些后悔,对于她来说,说这些也没用,她应该等地位更稳固一点,或者说,在康熙心里,地位更稳固些,才能说这些。
然而就见康熙捏了捏她的脸,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没有斥责她,没有骂她,那就是一种认同。
苏云溪突然红了眼眶,她往康熙怀里一扎,低声道:“臣妾害怕。”
谁知康熙用指尖挑起她下颌,轻声道:“方才还要做高山,这会子怎么就流水了。”
这话一出,听的她小脸通红,又忍不住破涕为笑,好好的话,到了他嘴里,总是这般的没个正经。
到底自己又缓过来,鼓了鼓脸颊,她这也太爱哭了。
简直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云溪想了想,亲了亲他指尖,低声道:“臣妾不想哭的。”
只不过孕激素的原因,稍微屁崩一下,那消炎类就有些止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流。
康熙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沉吟片刻,轻声道:“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朕说,但是不可以对外人言,知道吗?”
若是觉得她被他宠坏了,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倒也罢了。
万一对方心眼比较坏,直接攻歼她这个人从根子上坏了,歪了,又该如何。
她是有大才的,巾帼不让须眉。
不过说来也是,能够得到他眷恋,一味做个小女人,他着实见多了。
再说了,有一个坚韧的思想,偏偏面上千娇百媚,柔弱可人,焉能叫人不喜欢。
苏云溪乖巧点头,没再说旁的。
她扭了扭臀部,刚想说自己有些腰酸,就见康熙眼神克制,一脸防备的看着她:“可不许如此了,孕期不能馋肉。”
瞧着样子,比他还馋肉些,这可不成。
孕期危险,也着实磨人的紧。
苏云溪被他说的有些牙疼,不高兴道:“臣妾若是说,并不馋肉,您信吗?”
康熙给她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信自然是不信的,然而对于他来说,馋他也叫他心里满足。
这是一种需求感,好像给他一个信号,若他不是皇帝,他只是他,崇嫔也会喜爱他似得。
这种感觉,他非常喜欢。
苏云溪是有些馋,但也不至于就这么坐着都馋,孕激素对人体的改变太大了。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她不禁想起头一次胎动的时候,她激动的像个二傻子,康熙倒安静的紧。
许是他见多了。
但是她不成,那种被游鱼亲吻的感觉,是她的孩子在亲她。
好像有了这个孩子之后,改变实在是太多了,然而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改变,不知是好是坏。
她并不怎么喜欢孩子,想要这个孩子,更多的是觉得,万一失宠了,有这么个小主子在,她不至于死的无声无息。
有孩子的宫妃,都记录在册,若是没有孩子,就算没了,可能也就一个名号。
你永远不知道是正常死亡,还是被人弄死的。
但此刻不同了,在孕激素的影响下,她觉得好像,有点喜欢这个孩子了。
两人对视一眼,康熙擦拭着她腮边一滴泪珠,在那上头亲了亲,轻声道:“乖,别哭,朕心疼。”
苏云溪被他哄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又闲话几句,这才洗漱过,上床要睡着,刚一躺下,搂着她香软的娇躯,康熙就有些后悔,他刚才何苦说那样的话,到头来,最拿捏的是他自己。
说过的不吃了,今儿便只能安安稳稳的睡觉,然而她身躯香软,阵阵幽香传来,叫人完全抵挡不住。
苏云溪向来沾着枕头就睡,今儿也不例外。
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康熙也跟着闭上双眸,说来也是奇怪,竟被她带的能睡了。
以前的时候,躺下是躺下了,但什么时候睡着,那就不一定了。
他向来有失眠和浅眠的毛病,竟然被她给治好了。
康熙也跟着闭上双眸,转瞬睡了过去。
当主子们安静以后,宫人们才能真正收拾着睡下,还得蹑手蹑脚的,不肯露出星点动静来。
金钏期期艾艾这来寻小算,半晌才红着脸,低声道:“嫔主儿这些日子,好似有些不大喜欢我了,你说怎么办?”
小算向来会讨嫔主欢心,这个技能,她以前也有的,但是现在失去了。
嫔主变化很大,她伺候着,也有些力不从心。
小算看着金钏羞答答的小脸,忍不住肃容道:“你知道你最大的错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