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着遗诏!”
胤禔嚯地起身,震惊的看着这帮人,梁九功噗通就跪下了:“奴才不知道啊,遗诏的确是皇上亲自放在东暖阁的。”
太监还没说完,一直待在自怡园,此时才到的成容若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平静的说道:“大行皇帝的遗诏非常明白,原定年后册封储君,天下皆知。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此诚危急时刻,若有人敢做仗马之鸣,臣请诛之!”
“议政大臣所言极是!”李光地抓住机会,马上道:“臣请太子灵前继位,嗣君行孝子之责!”
“奴才想起来了!”梁九功双手抠着地面,哆嗦道:“前几天皇上带着那个匣子去了养心殿,许是放在了养心殿里!”
胤禔慢慢的盯着他们看,最后还是坐下道:“先去养心殿找找罢。”
还是这伙人,冲到养心殿找东西,而胤禔将成德留下,看着自己的指甲道:“先帝的语气、行文,相比表兄是知道的。我还记得,当年表兄代舅舅写应制诗……一会若还是没找到,就请表兄和廷玉参详,现场草拟一份遗诏出来罢。”
这就是做最坏的打算,反正只要捱过胤禔继位,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横竖日后昭告天下的所谓遗诏,本就是大臣另拟,嗣皇帝决定。哪怕现在遗诏找到了,一会他们还是需要一起参详,将康熙大行和遗诏结合在一起,申明皇帝的驾崩正常且胤禔的继承合法。
西暖阁一片寂静,暖阁外阿哥们跪着哭嚎也不敢大放悲声,他们也感到了情况似乎不太对劲。所幸,伴随着外头匆匆而来脚步声的,是大学士高声禀告“请大行皇帝遗诏!”
就和那晚草拟的一样,直亲王人品贵重,堪为储君,可立为太子,承继皇帝位。
“请直亲王正位东宫!”李光地头一个跪下,“请太子灵前继位!”众人都跟着,喊了一遍这个话。
胤禔这会坐在原地,他还得自谦三回,等流程走完,他也被扶着坐在了乾清宫御座上,张口还没说话,先从善如流的哭了:“皇考近来身体不适,然一心操劳国事,朕几次劝谏,皇考却对朕道,为人君者,岂能享受安逸,不躬亲勤政。”
“皇考尚春秋鼎盛,此刻却撒手人寰,于朕实在是锥心之痛!”
诸皇子和宗室亲王自然是哭声一片,而大臣们一边哭,一边掂量嗣君这段话的意思。
嗣皇帝的意思很明白:首先,最重要的,他继位了,而今就是统御万方的天子;其二,大行皇帝的死因,他的说法就是官方说法,是躬亲勤政导致了积劳成疾,最后不幸撒手人寰,并不算骤然;其三,大行皇帝那段话明显是对嗣皇帝的训示,意思是嗣皇帝继承权合理合法,谁也别出来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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