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听口谕的时候,就算快速在脑子里想,这个护军参领罗多是谁?直到口谕宣完了,他才从记忆角落里翻腾出这个名字,这是西征时候的功臣。得过汗阿玛嘉许,胤礽记得很清楚,罗多是镶蓝旗直郡王门下,皇上居然将他的女儿许给得寿。
这门亲事倒也罢了。
“罪臣胤礽代得寿谢汗阿玛恩典,还望大哥代为禀告。”胤礽脸上的表情有些怅然,“日后得寿还要请大哥看顾一二。”
“……你自己也要开解他。”胤禔只能这么说。
长了眼睛、脑子清楚的人都能看出来,皇上最近的一系列举动都是冲着废太子来的,而八阿哥似乎完全被忽略了。
当事人胤禩的心情就更复杂一些,他从未如此清楚的意识到,在汗阿玛心中,哪怕二阿哥被废了,他的危险性也高于自己。所以汗阿玛要对废太子更加严格管束,至于自己,则完全没有更多被关注的价值。
似乎皇上觉得,褫夺了自己的爵位,自己就毫无还手之力。自己没有被重视的价值,这就是皇上的看法。胤禩觉得很可笑,他孜孜以求的无非是汗阿玛的看重,自己站得更高,可到了这个份儿上,自己做了那么多,皇上也好、直亲王也好,他们轻飘飘的无视自己,动动手就能将自己的努力毁掉。
“阿哥,您也要看开些。”何焯劝胤禩,口已说干:“为今之计,您只能等。等这事的风头过去,皇上觉得您当初只是一时糊涂,这才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之前胤禩和阿尔松阿搞得小动作,何焯不是没感觉,胤禩曾经问过他“此刻若是能将直亲王打落在地,当如何处置?结果又当如何?”
何焯当时是这么说的“那得取决于皇上怎么看待。”言下之意,他不太看好。所以胤禩后来就没有和他提起过,而是选择和阿尔松阿,以及安王一系的国公们偷着办。看着此刻八阿哥的样子,何焯想起了前几天的对话。
“八阿哥被人夸为人质朴,又说他礼贤下士,风度过人。润千怎么看?”
王鸿绪以年老为由,请求辞官归乡,康熙已经准了。自万斯同死后,明史草稿几近完成,王鸿绪将其中一份留在京城,而另一份带回乡,打算回乡再行修订。
出人意料的是,王鸿绪走前,居然托人给何焯带了份帖子,请他过府一叙。大家都算是江南人士,过去也有交情,何况从何焯师承徐乾学开始算起,彼此间恩恩怨怨说不清了。既然人家临走前想见一面,何焯考虑再三,没有将这个事告诉胤禩,他就去了。
然而不止王鸿绪在等着他,成德居然也在,何焯就觉得此次大约是宴无好宴。在酒桌上,成容若就抛出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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