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份福利究竟能不能落在老百姓身上,就有点难说了。如延庆那种相对偏远些的府县,知府、知县完全可以隐瞒一段时间,先把税收上来再说。
再有就是,收税的时候,火耗可以算多一点。
这是回京之后,坐在户部看直隶并四川、山东、广东等地的户籍、赋税资料时候的感想,结合他年前去直隶的所见所闻,和现在的数据资料,只能说地方督抚勾连的情况已经颇为严重了。
这并非说督抚会造反,而是在康熙怀柔的纵容之下,督抚贪墨、插手生意,收取好处,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很显然,开国之处贪墨千两的时候一去不复返了。毕竟,收“孝敬”,很难说贪墨嘛。
帝国存在的问题已经出现端倪了,康熙现在很喜欢在提到哪位大臣的时候,说一句“此系老臣。”他老人家倒是念旧,可他早年提拔的人现在占据高位,哪怕犯点小错,皇帝也会宽宥。
长此以往,利益网会愈结愈密,康熙恐怕是不会主动撕开这个网,那么继任之君需要面对的情况就很复杂了。
眼下自己能做什么呢?
绕开康熙自己做主是不现实的,哪就听皇帝的话,从现在能干的做起。关于山东、四川、广东等地新政策推广的问题,开始办起。
然而直亲王的亲王位置还没坐热,要做的事情刚刚起了个头,进入汛期,河南暴雨,冲垮了两岸堤坝。直隶还是涌入流民,京中却悄悄流传流言“子鼠噬木,国本遭难,这是天降警示。”
“东方青龙属木,又提到了国本,直亲王属鼠……”富格和阿玛成德抱怨:“哪个混账编出这么恶心的流言。”
成德没说话,他和揆叙正相对而坐,兄弟俩正在思考一个问题:编出指向性这么明确的流言,这个套路怎么这么眼熟呢?
“要么直亲王和废太子都安然无恙,要不然就是有人想搞掉他们,然后渔翁得利。”揆叙果断道:“这么想,其实老三、老四都有嫌疑。”
成德却摇摇头:“昨儿我和直王见了一面,他只是觉得这事和老三、老四都没关系。老三就不说了,只说老四,他要做有很多机会,何必刚封王就动手。而且这种手段不像老四……”
“但这事如果将直王打倒了,又或者让直王失爱于皇上,最受益也就是这两个。”揆叙闻言哑然,“难道是老五、老七?要么就是……一个笃定自己能够出头,又或者无法出头也要把直王拉下水的,疯子。”
富格在旁道:“二叔说的是,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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