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臣还想同朱先生争宠,唯恐他在皇上您面前更得圣心,现在想想,何苦呢。”高士奇拭泪道:“只一心为圣上办事,侍君至诚,何苦想那么多,唉,当局者迷啊。”
康熙看着他也很动容:“是啊,这么多年,世事变异,也难怪你有此感悟。朕这次叫你回来,也实在是身边少个说话拟旨的人,澹人你就如过去一样值宿南书房。咱们君臣还如从前一样,你先下去休息两日,然后就来南书房当值。”
“臣遵旨,谢皇上体恤。”
高士奇回京第三天,就在大内见到了成德,时过境迁,不管当年因为徐乾学他们弄出多少是非,如今高士奇同成德也算是一见泯恩仇。不仅如此,俩人还能一起怀旧,说说当年事。
“前些日子阿玛还提起您。”成德道:“说论起本朝谨慎机敏,当以君为先。”
明珠的原话可没有这么好听,明珠说的是“高澹人那条狐狸,溜须拍马揣测圣意落井下石弄权算计,那都是第一流的!你们兄弟拍马也赶不上。”
成德忍不住抽了下嘴角,笑道:“澹人回乡多年,而今被皇上特地召回,阿玛也想和您聊聊。下月家母过寿,到时人来人往太过热闹,反而不美。”
“我也不隐瞒,或许您也听说了,之前京城好一场风波,连我们家都险些扫进去。若是澹人先生得空,不妨最近过府一叙。”
那桩风波高士奇也略有耳闻,正巧,他也想寻个人问问。而这个人不能不熟悉,可以有立场倾向,但是自己要明确他的立场,以便于去芜存菁。
高士奇于是答应了成德邀约,而这两个人分手,高士奇正打算回自己位于内城的住处,一出西华门就听后面有人喊他。
“澹人先生?高澹人!”
高士奇回头一瞧,居然是太子的舅舅纶布和太子詹事汪士鋐,也算是老熟人了。高士奇笑着迎上来:“纶二爷、汪詹事,二位怎么一起来了?”
“诶,我是要回府的,不耽误您的事儿。”纶布笑道:“听说皇上给您加了翰林学士?我在这先恭喜了,改日为高学士接风。高学士,汪詹事,你们慢聊,我先走。”
高士奇难掩惊讶,这位赫舍里·纶布过去就是个小透明,那会连他的哥哥长泰都被索额图遮盖的严严实实。高士奇离开京城时候,长泰才刚刚崭露头角被康熙调去搞火器。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长泰被黜落回家,这纶布居然历练的如此干脆利落。
“纶二爷慢走。”高士奇笑笑,并没有接赴宴之类的话。
纶布走了,汪士鋐才道:“您这次回来,必是要受重用了,殿下之前也说,想向您请教春秋左传。还有王鸿绪与万斯同明史初稿即将编纂完成,改日邀您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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