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摊坐在龙椅上的康熙闻言没有动弹,就只抬了手,像是眼睛酸涩似地捏了捏鼻梁。那微微颤抖著的细微动静,伺候久了的梁九功,又如何不知,那掩饰的,其实是一名老父的眼泪。
然而,他也只能沈默。沈默地听著几声沙哑的低语,回荡殿中。
“作孽。全是作孽。”
***
康熙的不吭不声、两不相帮的异常沈默,令还被压在宗人府没出来的四爷又被多关了几天。四爷先前没有同大阿哥一起被释放,是因为他没有奔丧的理由,一直被以“谋叛”同党的身份,圈禁在宗人府里。
直到康熙回来,两党吵的所有人都摸不清真相,康熙竟也半句不提大阿哥揍向太子的那一拳,这才有人想起,还有个被圈禁在宗人府里的四阿哥,赶紧呈了旨请康熙放人。
康熙似乎真厌恶了太子与大皇子间的斗争,这股怒气,同样发在没能让两者安然相处的四儿子身上。
伴随释放四爷旨意下来的,是康熙也解了四爷身上所有的职务与差办。美其名是要给四爷压惊、养上这阵牢狱之灾所带来的惊神与损伤,但实际上,却是把人给冷冻起来,什么都不让管。
四爷在宗人府里平静地接了旨意,稍后才让苏培盛扶自己起。圈禁期间他其实吃好睡好,身体并不虚弱。可要被关押之人还精神奕奕地应付皇阿玛派来的宣旨太监,那也就太没有眼色了。
稍后,终得回府的四爷一踏进自己的贝勒府,脚步马上转往正院过去。自己被释放的消息下人自是当先传了回来,想必这会儿宁西早伸长脖子、望眼欲穿地等著自己了罢。
这一想,脚步又快上些许。来到正院时,果真见小福晋已领著元宝等著了(两只小的这会儿连坐都还不会,自是出不了迎)。四爷见状和缓了神色,走近几步、才要开口说上几句。
突地一阵漫天白.粉,当头洒了过来!
四爷猝不及防,连眼睛里都入了一些,登时被激的直掉泪,也呛咳了几声。这还没反应过来前,身上又是一阵微痛。啪啪啪的响声,就像几支带叶的树枝打在自己身上。这些全是小福晋动的手,四爷虽是难得狼狈,嘴里却也只有无奈。
“这是做什么了?”
“给爷驱驱厄运,日后便都能逢凶化吉。”宁西认真挥舞柚叶。
“你不老说迷信不好?”四爷拨了几下,总算把脑袋上的盐巴弄干净。身上的则是被宁西手里的柚叶打掉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