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说么,他、他是不是天生就是来克我的?瞧瞧,好意送个宫女照顾他身边了,这老四干了什么,竟把人转手送给了皇上?呵,给他皇阿玛送个女人、好跟我这个额娘争宠!你说,让我这口气、这口气可怎么咽下才好!”
气极捂着胸口,倚在罗汉床上的德妃后几句就像噎着似的,许嬷嬷赶紧上前帮著顺气。“娘娘可别气了,天大地大,都没您身子要紧啊。”
“我这还能好了么,我、我怎么就生了这个胳膊往外拐的了!”德妃气苦道。
许嬷嬷旁观者清,想德妃要把四阿哥越推越远,也只有坏处而已,闻言便变著法子劝着。“娘娘,这事……这事儿不就是个阴错阳差了。想那芙雅待在宫里就不安分,一到了外头,四阿哥不也听著娘娘吩咐、让她伺候在身边,才有机会撞著万岁爷。小贱人如何不千方百计爬上龙床了?”
便是德妃也知道,要个宫女若是还做宫女打扮,行到外头被任何主子拉进房都是可能的。反正就是个宫女而已,身分低微,几乎没有主子会为她们与旁人红脸。但要她不气怒、不埋怨,也不可能。自己亲手送出去的人,让儿子这般送回头堵她的心,叫她的意如何能平?
“那老四自己先收用了可不就没这事儿了!他怎就不多为我这个额娘想想,还让这事儿发生!是嫌我送的宫女不够可人么?可人到皇上都能半路截了他却不要?他这不是与我这个额娘故意作对,哪件儿才是?!”
“娘娘,您有皇上的盛宠在身,温宪格格的婚事皇上不都依了您的求,没有抚蒙了。区区一个小贱人,又何尝动的了娘娘的贵重身分了。”
只是,要德妃开始钻牛角尖,任谁都挡不住。
“我何尝气的这个?我只气老四!先前老四不还送了南巡带回的礼单过来,却半点不与我说。这还有理了?不就是明显想瞒著我么。”
许嬷嬷心里却叹道,想四阿哥过来送礼那天,娘娘又与人说了多少话呢。人才说了句四福晋有喜,听完不就插一句头疼,立刻把四阿哥打发了。
可她也知道德妃就只会在自己这个伺候多年的奴才前,才这么恣意埋怨了,回嘴许嬷嬷是不会的,便改口转了话题,“无论如何,娘娘还是身子要紧。要不奴才这就去端个参茶,给娘娘补补气可好?”
脸色难看的德妃一顿,抚了抚胸口,却是接口道,“不了,或许是被气的狠了,胸口有些闷、头也疼,你便去太医院请的太医过来吧。”
闻言许嬷嬷原是一阵焦急,可几秒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见德妃低垂的眼廉始终抬都不抬,这是……这是娘娘心有隐瞒的小动作了不是?
本想开口再劝,可又能劝动什么了。许嬷嬷终是神色复杂地应了一声。出宫请了。
于是几天后,永和宫就传来德妃莫名犯头疼的消息,让四福晋进宫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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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接到这消息时,脸色登时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