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霜降,你带他们去阿哥所之前,先饮两碗冰绿豆百合羹再去。”苏梨末吩咐霜降道。
“哎,奴婢晓得。”霜降说完带着二人下去,亲自盛了两碗冰镇汤羹给二人。
虽然日常在苏梨末身边伺候的是霜降冬雪,白露小满等宫女,但是其他小一些的宫女和太监们,日常她也是时时观察的,对小真子和小竹子的观察和考察也有一两年了。
当初会在一众人中挑选二人就是知道他们会些拳脚功夫,看家护院也好,照看宫殿也好,都是好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不知怎的,苏梨末突然想到了从前看过的一本书《不会带团队你只能干到死》这本书的确给了她不少的启发,就算到了这后宫,也受益匪浅。咳咳。
夜里,沿着御河烧祭品,各宫包括一些宫女太监均准备了一些来烧超度亡魂。舒嫔安排了不少宫女和太监在御河一带守着,以免火星子形成燎原之势。宫中最忌讳最怕的也是火。所幸一切无恙,顺利结束。
令嫔也在法华殿操持法事,一切皆按规矩办事,无差错。
中元节,就这样寂寂结束。
然而对于春熙宫的嘉嫔来说,今日是她的受难日,更是她宝贝儿子八阿哥永璇的两周岁生辰。
这几日她塞了一些银钱让看守春熙宫的守卫帮着递信递话出去请求皇上让她见一见四阿哥永珹和八阿哥永璇,然而看门的守卫铁石心肠,根本不为金钱所动,巴掌大小的赤金凤钗看都不看一眼。
“娘娘,这样贵重的首饰都登记在册就算赏给他们,他们也不敢接。也不敢拿出宫去变卖。若是银票……他们没准会收呢?”腊梅看着自家娘娘浮肿的眼泡,躬身温和的提议道。这几日,别说是娘娘了,就是她也有些地方没想通,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发难,又是禁闭,又是贬斥,最要命的是不让娘娘见阿哥们。
“对,对对,你再去找找,看看还有多少银票,把家底都拿出来,本宫看看。”嘉嫔深觉腊梅说得有礼,救命稻草般的抓着腊梅的胳膊说道。
今儿可是她的八阿哥永璇两周岁的生辰。
从前皇上也是不止一次两次的夸赞,永璇健壮活泼,像一头小犀牛。如今怎么忍心,不让他来见额娘,不让额娘给他过两周岁的生辰呢?
别的阿哥和个公主,一周岁、两周岁、三周岁都是要大办生辰宴的。偏生她的八阿哥永璇,因为生在七月十五,中元节,鬼节,不吉利,除了洗三的时候大办过,周岁都没有大办更没有抓周,如今两周岁又要混过去了么?
七阿哥是出生在佛祖诞辰,可那又怎样还不是一个短命鬼,她的八阿哥出生在中元节怎么了?健康活泼,比什么都强!
嘉嫔颓废的坐在锦榻上。
小十天,她还沉浸在那天的悲伤里无法自拔,突然,太突然了。皇上二话不说走进春熙宫踹了她一脚,大发雷霆,紧接着一系列的操作更是让她猝不及防,饶是今日都没回过味儿了。
哭闹也好,让传信儿出去她生病了也好,皇上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奢求皇上能在短时间内原谅她,放她出去,恢复她的位份,她只想在中元节,儿子两天周岁生辰这天见一见宝贝儿子,竟然都成了奢望。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嘉妃的胸口似有几团火在灼烧她的五脏六腑,头更是疼的厉害,越想想清楚,脑袋越是疼得很。
“到底是为什么啊?”嘉妃声音凄厉。
腊梅正在屋内寻银票,数银子,听到外间娘娘又开始不住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赶紧提着盒子就出来了也顾不上数放在桌子上,忙不迭走到了嘉嫔身边,关怀道:“娘娘,娘娘不要这样,缓一缓情绪,跟着奴婢来,慢慢的吸气,吐气,深呼吸,呼吸,呼吸。”
前两日,嘉嫔也是这样把腊梅吓得不轻,看着嘉嫔跟着自己深呼吸了几口,情绪稳定了一点,才开口宽慰道:“娘娘千万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只会亲者痛,仇者快。他日若是得了赦令恢复了位份,也就不能畅快了。保重身体啊,娘娘。”
“那日皇上到底同娘娘说了些什么,娘娘可否同奴婢说一说?”腊梅看这件事情如果再不想法子转圜,只怕不等皇上想起娘娘,娘娘自己就要把自己折磨死了。娘娘一生要强,脾气也暴,这样关禁闭钝刀子割肉,真是比杀了她还叫她难受。
腊梅只记得皇上那日气冲冲的冲了进来,摆摆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了李玉,才开口,因此她虽然伺候在廊下,能隐约听到几句屋内有争吵的声音,但是详细到每个字,她是真一无所知。这件事情对娘娘的打击之大是难以想象的,因此这几天她也不敢细问,只是到了今时今日若是再不问清楚,只怕……
看到腊梅打听那天的事情,嘉嫔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对着腊梅的脸左右开弓就是两个耳光,“贱蹄子,皇上责骂训斥本宫还不够,你也要来看本宫的笑话,听本宫的不是?”
腊梅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忙不迭跪了下来,恳求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这条命是娘娘给的,奴婢怎敢?知道了那日皇上的话,揣摩透了皇上的意思,奴婢也好帮着娘娘出出主意,寻寻转圜之机会。”
听到腊梅的话,嘉嫔猛然回过味儿来,“对啊,本宫这是伤心过度,伤心傻了,从前你就是最能帮衬本宫的,如今你自然有好法子帮着本宫。”
嘉嫔就把那日的情形和皇上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同腊梅说了一遍。讲道理,不是她记忆好,而是这些天每天她都要自己回味数遍去揣摩皇上话中的意思。她自认为并没有哪里做错,想不通皇上为什么会那样说,更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到了今天这般地步。
腊梅听到嘉嫔的话,心中暗暗思忖,捋了片刻,得出了三条结论,每一条都让她在七月天里,冷汗涔涔。第一,孝贤皇后丧仪期间,娘娘大肆散钱给宫人,在皇上眼里娘娘是为着自己收买宫人,皇上的用词让腊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兴风作浪,说娘娘在后宫兴风作浪。第二,娘娘的父兄在前朝散钱,在皇上眼里是勾结大臣上书威逼利诱让皇上一定要立娘娘为后,认为娘娘的父兄在前朝只手遮天。第三,前朝后宫,沆瀣一气,让皇上腹背受敌,寝食难安,认为娘娘对皇位动了心思,将来甚至有带着阿哥们夺嫡篡位的风险……这,这怎么了得!
原配嫡后过世,继立皇后,后宫基本上够得上格儿的都会争一争,旁的娘娘也没少用手段,怎么皇上会把所有的火气撒在自己的主子身上?
娴贵妃,不,现在已经是皇贵妃,未来的继后,她对后位也是毕争的,怎么皇上就没有迁怒于她,反而在贬斥了嘉嫔后直接宣布娴贵妃晋封皇贵妃,二十七个月后正式册封为后?当真皇贵妃的手就那么干净,皇上丝毫不怀疑?
再说纯贵妃,有太后给她撑腰,当真她就没被秘密议后过?怎么就见得她没有动过这个心思,怎么没有被皇上训斥?
腊梅眉头紧皱,总觉得要抓住那个答案了,然而总是在最紧要的关头想不明白。
“怎么样,可察觉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嘉嫔看着腊梅的样子询问道。
“娘娘大肆赏赐宫人也不是这一次,从前生四阿哥的时候也有过一次大型赏赐宫人,为着银钱不够,皇上还亲自赏赐了一千两,让娘娘拿着用。怎么如
今为着孝贤皇后的丧仪赏赐宫人,反而说娘娘在后宫兴风作浪?”腊梅疑惑的说道,顿了顿接着道。
“前朝结党营私,也不是从老大人和娘娘的兄长开始的,历朝历代无不如此,就算娘娘的父兄不这样做,前朝原本就是朋党扎堆……”
“后宫诸位娘娘或多或少都会贴补娘家,娘家也会为娘娘们撑腰,前朝后宫本就是不可分割的,况且为着前朝的功臣,皇上也是会纳了功臣之女为妃嫔,这也是司空见惯的,怎么到了娘娘父兄这里就是在前朝只手遮天了?”
腊梅喃喃的把这三件事情逐一说了出来,本来想不通的关键点,突然因为宣之于口瞬间捕捉到了。
“娘娘,奴婢知道了!若是单一一件事情,未必会怎么样,正是这三件事情交织在一起,一桩桩一件件,皇上起了疑心,疑心娘娘勾结前朝大臣沆瀣一气,挑战皇权,威胁到了皇位……”腊梅说着声音低了下来,不敢再说。
然而这几句话已经非常清晰,再清晰不过了。
从前嘉嫔为了后位,被权利和欲望遮了眼,当局者迷,只想着怎么努力拿下后位,偏偏漏算了君心,而君心向来是难测的,“是了……”
嘉嫔长叹口气,眼神越发的空洞才,“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谁挑战了皇权,挑战了皇威,谁就没有好下场,只是本宫没想到皇上会这般狠心。”
“不对,这些都是私下的动作,并没有摆到台面上,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进行,就算皇上有心查问,怎么当时后宫所有宫人都在议论?当时奴婢还以为是宫人们要选择其一站队才会议论纷纷,如今看来,只怕是有心人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而煽动所有人的情绪,以至事情愈演愈烈,谣言如沸,越来越多,直至皇上忍无可忍……”腊梅不敢再往下说下去了。
“腊梅,本宫中了圈套!不仅后宫被人当活靶子用,前朝只怕也出了事儿。你还记得当时本宫的父兄送信件进来说原本中立并且没收银钱的言官,突然开始为本宫站台说好话,并且为四阿哥和八阿哥说话,不好……正是他们这些话,让皇上疑心本宫不仅想要得到后位,还想为自己的儿子争取继承权,对皇位起了觊觎之心……”嘉嫔恨恨道,眸中几欲喷火。
“定是有人撺掇,否则那几个老大臣怎么会突然倒戈?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运作,让本宫得意忘形,自以为后位志在必得,从而放松了警惕,落入了她们的算计和圈套中,好狠的心,好精细的手段!”嘉嫔右手擦了擦鼻子,吸了口气,瞬间来了精神。
若是皇上自己个儿恼了她们,不,皇上不会这么狠心,就是有心人撺掇煽风点火造成这局势,她不能就这样颓废下去,她要好好活着,以报今日之仇!
腊梅看到嘉嫔瞬间来了精神,坐在桌子上拿起糕点就着茶水往下吃,知道娘娘求生的意志来了,赶紧倒了一杯热茶给娘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成功拿到后位的皇贵妃,可不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嘉嫔没好气的说道,顿了顿继续道:“只是如今,就算拼了本宫这条命扳倒皇贵妃和令嫔又何如?只能报一时之仇,本宫的两个儿子来日未必能荣登大宝,不如…釜底抽薪…”
“从前孝贤皇后在的时候,先是扶持了皇贵妃,后又扶持纯贵妃,如今孝贤皇后没了,皇贵妃上位,扶持令嫔舒嫔,怕是还要继续重用纯贵妃来弹压本宫。谁让这后宫生育阿哥最多的,只有本宫和她纯贵妃。”嘉嫔恶狠狠的吃了一块糕,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纯贵妃最得意的是什么?不就是同本宫一样膝下有两个阿哥,若是没有了……”嘉嫔冷哼道。
“这件事情若是出手必要一击即中,并且不露马脚最好……”腊梅原本只是想唤起娘娘的意志,让她不要消沉下去,逼疯自己,没想到娘娘反而把支撑点放到了同纯贵妃争斗上。
一时间,腊梅竟不知道是对是错。然而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次娘娘想要再次复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娘娘才想孤注一掷,除了三阿哥和六阿哥,这样也算为四阿哥和八阿哥铺路么?
腊梅不敢往下继续想。这件事情若是成功还好,若是不成功被抓住把柄,只怕……
“娘娘,好娘娘,这件事情险之又险……”腊梅不忍道。
“本宫自己是不中用了,若是这般被幽禁老死宫中,本宫怎能安心?”嘉嫔砰的一声把手中的茶碗放在了桌子上。她如今连吃喝日常用度都只有贵人的分例,还谈什么来日?
“奴婢明白,定为娘娘好好筹谋……”腊梅说着红了眼眶。
“只有你,一心为着本宫,本宫都是知道的。“嘉嫔说完拉着腊梅的手,声音软和了两分。
“所剩的银票不多了,只有这些家底儿了,奴婢一定好好用。”腊梅看着桌子上的小匣子说道。
*
自小真子和小竹子去了阿哥所伺候永璋和永瑢,白日还好,到了夜里二人必然会仔细的巡查巡逻,轮流上夜班,倒也相安无事。
伺候的嬷嬷和奶娘们自从得了贵妃娘娘的吩咐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照应。
景顺养在慈宁宫,天气热,苏梨末并未接她回来,太后也乐得每日含饴弄孙,景顺又乖巧,每日里跟着太后学认字,时不时学几首儿歌诗词,慈宁宫里多了不少欢声笑语,连带太后也觉得自个儿年轻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端午节安康~
第92章
皇贵妃在令嫔和舒嫔的辅佐下,料理后宫琐事越发得心应手。天气炎热异常,皇贵妃每隔两天都会亲自去慈宁宫太后处伺候。
从前孝贤皇后也十分孝顺,但是精力有限,这两三年为着嫡子为着自己的身子,也不能常去慈宁宫伺候。因此皇贵妃此举,合宫上下无不称赞,就连皇上提起来也赞不绝口,去翊坤宫的次数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虽然留宿不多,但是一同用膳,下棋,闲话的遭数不少,兼之皇贵妃一手好画,时时也能同皇上聊上几句,打发日常。又时时有后宫之事,需要同皇上商议,因此单独见到皇上的遭数比之从前多了不少。
乾隆也逐渐从哀痛中恢复过来,选定了继后人选,前朝的大臣们也消停了,又能好好列班处理朝政了,不像前面几十天没日没夜的聒噪。
孝贤皇后薨逝的悲痛,不过短短小半年的时间就翻了篇,紫禁城依旧尊贵无匹,花团锦簇的,后宫的生活也同往日无甚区别,当然若细究还是有些许区别的。
在皇贵妃的治理下,后宫争风吃醋争斗不休的风气压下去不少,又没有嘉嫔兴风作浪,一切都和谐的很,除了皇贵妃和令嫔舒嫔忙忙碌碌处理后宫事宜,其他的妃嫔们乐得自在,本就是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咸鱼,继续咸鱼苟着就是。
当然,最自在的还是苏梨末。整日猫在景仁宫里,兴致来了做些点心羹汤小甜品,或自吃或送去养心殿或送去慈宁宫,若觉得无聊,就叫上宫女们凑一桌关起门来打麻将。
今春夏雨水颇丰阳光充足,各地的瓜果菜蔬颇丰,上供的水果不仅花样繁复,质量也都比往年优质的多,如今这紫禁城除了慈宁宫翊坤宫,就数她这景仁宫待遇最好,时兴的瓜果自然是少不了。
苏梨末自个儿怎么吃的完,或是挑些好的让送去给陈贵人,或是送去阿哥所给伺候的宫人尝鲜,或是赏赐景仁宫的宫人们。
就像今儿,歇完午觉,正歪在卧榻上纳凉,冬雪带了个小太监去内务府提了两个哈密瓜回来,放在冰里浸了小半晌,切片放在碧玉盘里呈上来递给苏梨末。
“这蜜瓜浸了蜜水似的,甜掉牙。”苏梨末吃了几片连着摇头,递给冬雪,“冰润润的,你们尝尝。”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间通传,“皇上驾到”
苏梨末忙放下银叉子用手绢擦了手起身请安,说话间皇上已经到了跟前儿,苏梨末的礼还未行下去,就被乾隆拉了起来。
“上午你着人送去的冰奶茶,茶叶放少了,喝着味儿不够。”乾隆拉着苏梨末的手一同坐在了锦榻上。
“……”人菜瘾大,“雪顶寒翠只剩最后一小把全部煮了茶汤,皇上不爱吃别的茶叶,明儿想再吃可是没有了。”苏梨末含笑说道。喝奶茶挑茶叶的都是怪人。
“养心殿还有两罐,都拿来给你。”乾隆拍了拍苏梨末的手说道。
“今儿有喜事儿?”苏梨末看乾隆的心情愉悦,并不似往日那般挑剔苦眉。
“和敬公主有了身孕,朕赐她和驸马挪去圆明园居住,也好纳凉避暑。”乾隆说道。
“孝贤皇后过世,和敬公主悲伤不已,如今有了身孕也能冲淡愁绪心情好一些,也难怪皇上会这般高兴。”苏梨末说着把自己吃了几片的蜜瓜盘子端了过来,另拿了一把银叉子递给乾隆。
乾隆接过银叉子吃了两口,似是想到了什么,放下银叉子,拍拍手,李玉得令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荔枝?!这时节怎么还有荔枝?”苏梨末惊诧道。荔枝大多是五六月较多,如今已经八月初竟然还有荔枝?
“上供下午刚到内务府,皇上就命人用心择了几盘好的送去了慈宁宫阿哥所,再有就是景仁宫了,皇上这是惦着娘娘爱吃。”李玉双手捧着托盘,适时的恭维道,“这也是今夏最后一些荔枝了,难为他们千里迢迢运送到了京城。”
“……”苏梨末瞬间明了。每年都会上供一些过来,今年因着孝贤皇后薨逝外加前朝后宫不安,因此并未上供,单等着局势平稳过渡下来,这才供了来,地方上也是用心良苦。
苏梨末状似十分高兴的拿起一个荔枝扒了皮递给乾隆,看着乾隆接了,这才又拿起一个扒了皮塞到了嘴里。
果然夏天就是要吃这一口荔枝啊~
缺这一口,夏天怎么都不完整。
看苏梨末吃的津津有味儿,杏眼微眯十分满足的样子,乾隆径直又拿起剥了一个递给苏梨末,连着剥了三四个,手略生疏,剥的速度竟赶不上吃的速度。
苏梨末看乾隆似乎十分享受剥荔枝的过程,索性自己就不剥了,等他剥好喂到嘴里。
他要讨好你,就给他机会讨好,各自欢喜呗。
霜降和冬雪伺候在外间,能看到里间,二人对视一眼,均抿嘴儿笑了笑。皇上一连多日没来景仁宫了,不成想,今儿不仅来了还带了这般金贵的荔枝来。